四十

阳光灿烂，空气清新，白杨树茂密的叶子在秋风中哗啦啦地响，我和宿舍几个女生一起去上课。我放下马尾发，留起了披肩发，穿上飘逸的长裙，像是一下子长大了。

班里同学来自国30多个省，北京学生只有两位。除了我，还有个男生，叫胡明。胡明高高的个子，清秀腼腆。是个帅气的北京大男孩儿。

班主任是个３０多岁的女讲师，姓齐。她胖胖的，气色红润，精力充沛，有一双洞悉人情事故的大眼睛。她先用目光扫过整个教室，开口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大学生了。大学和高中生的根本不同，是由被动学习变成了主动学习。你们要在学习中，搜索未来的事业方向，打实事业的基础。

一名大学生，要学习与社会相处，与人相处。与人相处的重要性，一点儿也不亚于做学问。未来有事业空间，与学问有关，更与品性有关。老师和教授多半只讲授书本知识，关于社会的学问，需要你们自己去修。”

齐老师滔滔不绝地说了十几分钟，便开始讲课，她教微积分。

下课后，齐老师点了几个名字让留一下，其中有我。她给留下的同学开了小会，指定了班长和团支书。老师指定我当团支书，班长是胡明。让两个北京孩子当班干部，大概因为北京孩子更好沟通。我的第一个任务，是统计班里的贫困生，上报需要国家补助的名单。我的大学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四十一

散会后已是午饭时间。我回宿舍拿了饭盒，和小东一起去食堂。

小妮和秀方已先走了。小东换了一件黄底绿碎花的真丝连衣裙，乌黑的长发飘在脑后，衬着她那粉红色的鹅蛋脸，戴着隐形眼睛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漂亮极了。走在林荫道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我生出一丝嫉妒，笑着说：“小东你可真行，吃饭都要换件衣服，你家阔得不行吧？”

“哪里，我爸做个小生意，我家也就算是小康吧！在我们哪儿，一个小楼房，一辆小车子，家家都有的。我们那儿的服装样式总在追国外最新款式。哪个女人没个一箱衣服？只要几十块钱，就能穿新衣服，一年没添新衣服，人家就觉得你out了。”

我说：“那你回家时，也给我捎几件新款衣服！”

“当然了。”小东说。

我们说说笑笑，刚走进食堂的大门，说一起去买烤串。食堂烤串的香气，早让我垂涎欲滴了。突然小东拉了我一把，向门口努了努嘴，我看见小妮和秀芳两人正在免费粥桶那儿，每人拿着个大饭盆盛粥。

我们悄悄地走向食堂另一端。那天我的烤串，竟然没吃出什么好味道。

四十二

我们班有七八位贫困生。小妮成了补助对象，秀芳却没有上线。因为她父母都有劳动能力，都有收入。调查是悄悄进行的。小妮的补贴落实之后，我也是悄悄告诉她的，每次发补贴，我都不在班会上宣布。每次通知小妮去领补贴，她都用明亮的眼睛望着我，带着笑意，虽然没有一个谢字，可我知道，她在心里谢我呢！

我知道，如果在班会上公开补贴信息，肯定会伤人自尊心，小妮那么敏感的人，她宁愿不要也不愿意有被施舍的感觉。

虽同住一个宿舍，可我只和小东一起去食堂吃饭。小妮和秀方一起去吃饭。我知道她们为了省钱，常只买半个素菜，一个馒头，然后喝一大碗食堂门口放的免费稀饭。很多农村来的同学，都主要用免费稀饭充饥，最多再买半个素菜。去超市买卫生纸，都要买最便宜的。

开学时间不长，小妮和秀方都找到了家教兼职，周末一大早就出门打工。平常每天上课之余，她们都在图书馆度过，熄灯之后才回宿舍。我觉得她们太辛苦，看来她们却很享受这种生活。开学几个月之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