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逢知己(1 / 2)

提着裤子的少年郎步履蹒跚地行走在符禺山中,途经山中一处雪白挂瀑,浑厚的鼾声从飞瀑旁的一棵枯槁倒地的老树上传来,这鼾声之大,比之飞瀑流水,犹胜三分。

道袍少年提着裤子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跨过潺潺流水走到躺在枯木上不省人事的衣冠不整的素衣儒士身旁蹲下身子。

素衣儒士鼾声如雷,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少年常久随手掐断一根嫩草小心翼翼地探向素衣儒士的鼻子不断搔动。

衣冠不整的儒生微张着嘴,此起彼伏的鼾声被一阵瘙痒打断,素衣儒生咂了咂嘴,右手一抬在鼻下抹了抹,合衣翻身。

“三师兄!”少年一声惊呼,身体前倾却碍于摇摇欲坠的裤子终是迟了一步,没能接住坠下枯木的素衣儒士。

“哎呦!”四仰八叉趴倒在地的素衣儒生面目狰狞,素衣儒生刚想咒骂一声“贼老天”,可一抬头却看见一片素白,素白之上,是一张尽是惊愕的脸。

“我的小师弟呀,你怎么把你三师兄推下树呀,可摔死我了!”素衣儒生自顾自地揉着腰,还不忘伸手按住即将被春风吹走的酒葫芦。

道袍少年被自家三师兄这先入为主的一通嚷嚷弄得不知所措,双臂平伸保持着蹲姿,手里依旧攥着那根已是浮萍无根的嫩草。

愣了有三息少年刚回过神儿来,受不的“屈辱”的少年刚想开口反驳什么,却被趴在地上的素衣儒生伸手打断,素衣儒生拍了拍少年的腿,缓声说道:“还不快扶我起来。”

道袍少年“哦”了一声,见三师兄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于心不忍,也就暂且忍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伸手抓住素衣儒生的手臂,心中默念着“一、二、三”,手臂运劲一下将素衣儒生搀起。

一手扶腰一手抓着酒葫芦的素衣儒生前后左右扭了扭腰,大抵是确认自己还没摔残,这才看向掺着自己的小师弟,这一看不打紧,带着惊愕的笑意抑制不住地从他还有些痛苦的脸上浮现,“小师弟,你又去招惹大师兄啦?”

双手掺着素衣儒生的手臂,道袍少年常久看向一脸揶揄的三师兄不明所以,少年顺着素衣儒生的目光一路向下,恰逢一阵春风吹拂而过,裤裆倒有些凉爽。

“三师兄!”少年悲愤欲绝,一下撒开素衣儒生的手臂,赶忙蹲身将脱落在地的裤子提起。

素衣儒生脸上揶揄调笑之意愈发张扬,也不顾腰疼,他一把揽过少年的肩头将少年夹在怀中,拿着酒葫芦的右手伸出食指轻点少年胸膛道:“被大师兄扒裤子不丢人,丢人的是让我看见了。”

少年面色微苦,他楚楚可怜地抬头看向仅仅比自己高半头的三师兄说道:“这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师兄知,就不要再说与他人听了,好不好?”

一边说着,少年右手一边指了指天地和素衣儒生。

素衣儒生仰头朗声一笑,右手拇指轻抵酒葫芦的封口随手一弹,扑鼻的酒香顿时弥漫在少年和素衣儒生的四周,素衣儒生仰头将酒葫芦中仅剩的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喝进腹中,随后大袖一挥高呼一声:“痛快!”

“小师弟你都说了嘛,家丑不可外扬,这诺大的符禺山都是你的家,说给其他师兄弟说,不算外扬。”符禺观三师兄如是说道。

常久被三师兄搂在怀中揶揄的面红耳赤,再转念一想起三师兄那出了名的犹如“长舌妇”一般的嘴,自己这被大师兄“扒裤子”的事情瞒不过一天便会传的沸沸扬扬。

常久清秀的小脸儿一塌,泫然欲泣,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都不管,瞬间便落下几滴泪。

小师弟这小哭包的性子向来是说来就来,无论是天大的委屈还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委屈,说哭给你看,就哭给你看,着实是让素衣儒生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