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宸儿”兀傲地冷笑:“对,就是下贱,没有骄傲的背景,没有体面的门楣,出生在俘虏家庭,卑微地如同尘泥,倘若不是我,她连见到你的机会都没有!而她却兀自抢占了你所有的关注!这样的人,她不下贱谁下贱!?”越说越激动,越说面目越狰狞。
&;esp;&;esp;闻言,少年人不屑地笑了两声撇开视线,他宁愿将全部目光落尾在乌烟弥漫的废墟里,也不愿多挤出一丝停留在这张借由宸儿而表现出的丑陋脸庞之上。
&;esp;&;esp;女子不甘心地将少年人的脑袋板正面向自己:“看着我!看着我——!”她急了,她等了一辈子的心中所爱竟对她这般冷酷无情。
&;esp;&;esp;“别说我不是烛阴,即便我是,亦永远不会看你一眼。”初五斩钉截铁地说。
&;esp;&;esp;“呵呵呵……哈哈哈……”女子向后退了几步,身形有些颓然,她无故惨笑了起来,随后迅速撇开受伤的自尊心又恢复到了最初的阴冷模样,只听她威胁道:“那我便毁了这具身体,让你们再也无法团聚。”说罢便要动手。
&;esp;&;esp;“你到底想怎样!?”少年人叫停她施暴的手。
&;esp;&;esp;“很简答,吻我。”“宸儿”绽开得逞的笑脸。
&;esp;&;esp;“玄邑,你别欺人太甚!”阿祈猝然开口叱喝道:“那个人早已陨落,消散在天地之间,你跟前的少年只是那个人的转世凡身,他已经没有那个人的神格,是完完全全的旁人,你何必借着两万九千年前的遗憾紧抓着他不放!”
&;esp;&;esp;“哼,原来你记得我,真是荣幸呢……那个人,你说的那个人,作为他的鳞甲,你是恨他的吧?”“宸儿”并不意外金色光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挑衅地斜视他。
&;esp;&;esp;阿祈哑然,一时缄默无声。
&;esp;&;esp;‘玄邑!?不就是世代流传于轶城的爱情传说的女主人公吗?’少年人不予置信地瞄了一眼宸儿,随后神情复杂地看向金色光影。
&;esp;&;esp;“作为他龙身最坚硬的鳞片,你恨他将你从血肉上剥离,你恨他赋予你寻找一个一点也不重要的人类,他在最需要神力的时候偏偏最关心的是那个死于鼍兽之口的人祭贡品,你跟随他上千万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见过他最伟岸的雄姿,目睹过他傲然天地的风骨,所以你不明白他为什么最后选择这样卑微的消失……对吗?然而你又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因为你是他的鳞甲,所以你一边怀着对他的崇敬,一边又恨他的迟暮,如果我没料错,你应该也……一直恨着红墓诔吧?”
&;esp;&;esp;“宸儿”之言,字字诛心,阿祈的金色光芒渐渐敛收,尤见他像个佝偻的老者,低着头一动也不不动。
&;esp;&;esp;前者藐视金光,指了指少年人又说:“也难怪你不愿承认他就是烛阴,你无法接受一代上古大神转世成了个……普通人。”“宸儿”抬起头,长叹着遥望黑压压的苍穹,“烛阴大神与天地共生,他是不会消失的,想要陨落只有一个办法,心甘情愿抽拔神力,以永生永世接受天罚最苛刻的劫难——生死渡为交换,进入轮回门,从此脱离神格和永恒的寿命做一名普通人。”
&;esp;&;esp;不知为何,女子口中所讲之事虽听来惊心动魄,少年人却觉得这么做无可厚非,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羽投影出的阴翳看起来分外寂寥;他想,烛龙之所以那么义无反顾,是因为漫长的岁月对他来说留下的只有孤独,所以才会在体验过一次欢闹之后变得格外向往,而欢闹的具象化,则是莽莽撞撞跌入洞中的那个小女孩儿,没有她,教他往后的岁月该如何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