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使唤,歪斜着嘴,道:“权势滔天又如何?纵有金银千百万,临死两手攥空拳......”
而后声音便越来越微弱、难辨,片刻之后,承宏帝身子一软,闭目一仰,躺倒在榻上。
“陛下......”
海宁公公一声低泣,赶紧上前探承宏帝的鼻息,见再无气流往来,噗通一下跪伏在地上,悲泣不已。
书室内一时间哀声大放,殿里候着的几位阁老互视一眼,见有小内监出来向他们躬身泣涕,这才起身进入书室。
内监们替承宏帝将双手交与腹前,整理好衣袍冠带,并派人宣内阁阁员、各部堂官等重臣入内磕头。
承宏帝水宜,自十二岁登基御极,于今四十有八年矣,在其六十整寿这一年的冬天,龙驭上宾。
其人天质英断,睿视绝人。即位初年,受权臣摆布,但其苦心谋划,很快亲政。铲除积弊,焕然与天下更始。然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乾纲独断、刚愎雄猜,致使大案叠起,大批功臣勋贵亡命。
尤其晚年求长生益急,宠幸妖道广云子,一心修玄,富有四海,不念其为百姓膏脂也,而侈兴土木,凡此种种,新帝水溶为免天下妄议,与国师安辰及内阁诸员商议,暂不行披露,其是非功过,只能留后人评说。
悲泣声从书室内传到奉天殿,再传到整座宫城,而后传往京中二十四衙门及地方各省。
皇帝崩逝,宫里悬哀幡、设灵堂,并宣布三年丧期,不得演乐、婚嫁等诸多礼制。
承宏帝的谥号理应由内阁诸臣议定,然因其功过褒贬不一,倒是引起一番争议。
谥号中有美谥如文、武、庄、襄等,平谥有怀、悼、哀、闵等,而一些作为不得人心的帝王则会在过身后被臣子定下恶谥,如厉、灵、炀等。
也算是一辈子勤慎侍君的臣子们唯一公然评议皇帝,或者说报复皇帝的机会。
对于承宏帝,其褒贬自然不一,反复争论后,还是由安琼拍板,谥号定为‘愍’算是一个平谥。
全谥为崇天契道哲肃敦简光文章武安仁止孝愍皇帝,刻成灵位,受群臣祭拜,然后设于太庙先贤殿,供后人瞻仰缅怀。
大行皇帝的梓宫在奉天殿停灵三日,然后牵往殡宫,由钦天监监正等算好良辰吉日,因刚经历一场造反大案,朝廷上下还不安稳,便只就近挑了一个尚好的日子,仅仅七天便送往万年吉壤,京畿赤金山的泰陵。
嗣皇帝水溶派官告祭天、地、太庙及社稷,两天后举行迁葬礼,随行法驾、王仪卤簿一应俱全,百官等亲临至祭,献上贡品膳食后,由读祝官恭读祭文,嗣皇帝祭酒三爵,百官行三次大礼。
诸多繁杂丧仪礼制行完之后,这才将大行皇帝的梓宫抬往地宫安陵,虽然一切从简,但因正处冬日,天降大雪难行,也历经半个月之久才将流程全部走完。
丧仪全程由礼部尚书安琼为总指挥,安辰则仅在重要时刻露一下面,其他时间要么修炼,要么在家陪伴母亲王氏。
期间拿广云子剩下的那些宝药药液,以《六识凝神法》中的丹药篇之法尝试了一下炼丹,因药材为凡材,所炼制丹药也为凡丹,倒还算顺利。
仅仅头一炉炼废,接下来几炉都成了丹,虽对自家修炼无用,但对于武学阶段修炼真气有奇效,也有增强体质、延年益寿之妙用,便给母亲王氏服用了一些。
丧仪闲暇时,水溶特意找了安辰一次,将承宏帝的遗愿与安辰作了商讨。
安辰对此并不感冒,人死如灯灭,魂魄轮回后又是一个全新的人,遗愿完不完成他都不会知道了。
忠顺王祸害极大,别说放,就算圈禁起来安辰也不放心。
虽然那些党羽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但为了少作杀孽,安辰特意干预了办案过程,并未株连,有罪的依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