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你不会真的要接下这活儿吧?”
吃饱喝足之后,安辰看着躺在榻上,不时端起酒葫芦抿上一口,露出美美表情的瘸道人,有些忧心的问道。
虽然这道人没有将他收徒,但他仍是以师礼待之,哪怕对方表现得根本不像一个师傅样。
“当然要接下来!”瘸道人睁开一只眼睛,瞥白痴一样瞥了一眼安辰,又扫了扫桌上的酒菜,舌头卷了卷唇上的油花。
“不接活,咱们指什么吃?”
“可要真的有妖怪怎么办?”
经过这大半年游历,安辰对于家中变故的伤感已经淡化了许多,注意力也渐渐被修行的新奇感吸引过去。
只是,这大半年来,多见他以戏法般的所谓‘法术’,在江湖上骗一些日常吃喝的银钱,并未见到什么真法仙术。
这次巧然遇到这闹妖之事,道人却毫不犹豫接了下来,也不知他是真有法力在身,有恃无恐;还是馋那悬赏的一百两银子,猪油蒙了心。
安辰既期待,又不免有些忐忑。
“有妖就收妖呗!”瘸道人翘起二郎腿,洋洋得意道:“这回让你小刀揦屁屁……”
“怎么讲?”安辰皱眉,他时常被这破落道士的骚话搞懵。
“开开眼儿!”
安辰无语。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瘸道人这么自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妖怪么,说不定就是主人家日思夜梦,臆想出来的。
要是真有,逗留于市井之中,想必也没有多高的道行。
竹榻已经被瘸道人四仰八叉占完了,安辰只好就在椅子上盘膝打坐,按照瘸道人教的口诀吐纳起来。
这半年修炼,他武学的进展可谓神速,如今也已经登堂入室,气血两旺,也是他自己有点底气的根源。
……
梁国雾州苍雨县,近来大户赵员外家出了一桩怪事,每每夜里,总能听到女人的哭嚎。
周遭乡亲夜间不得安睡,赵府阖家更是人心惶惶,谈之色变。
坊间传闻,有厉鬼作祟,也有是说冲撞了太岁神。
但赵家自己却说,是有山中妖物流窜至此,要广邀奇人异士前来除妖。
可是一连五六天过去,街上的半仙、僧道姑婆们来了个遍,都未能将这邪祟除去,还吓出了好歹来。
好在赵家通情理,这些人虽未能解忧,还是都给付了一笔银钱,以作安抚。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出来之后,任谁问起赵家里面作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们也不知是真的被吓出病,还是赵员外有吩咐,都摇头不语。
“呸,我看就是姓赵的没做好事,这是报应上门!”有乡邻暗中指摘,也不知是晓得什么内幕,还是平日与赵家不睦,以言解气。
……
厢房中,瘸道人呼呼大睡,似乎对晚上的除妖毫不在意。
安辰也心安理得地盘膝吐纳,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直到黄昏时分,一名身穿锦服、相貌端正的老者,在一名尖嘴猴腮的管家打扮的人搀扶下,进了厢房相请。
这位赵员外看来这几天被惊吓得不轻,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二位道爷,时辰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该开坛做法了?”赵员外看样子是知书达理的人,说起话来礼数周到。
“得,开工了。”瘸道人也并未深睡,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手伸到背后抓了抓痒,仰天就往门外大步走去,一点礼数也不讲。
赵员外也不怪,安辰起身去追道人,路过员外时,脚步却是一停,有些好奇问道:“赵老爷,听说你这些天请的高人也不少了,他们都没能除去这妖怪,你却都给了钱?”
“啊。”赵员外闻言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但很快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