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林月初所在的这个小县城，还相对闭塞了些，电视机、录音机等配置的人还很少很少，老百姓没有什么娛乐活动，所以吵架拌嘴俱是谈资。赵菊花华丽丽的一开嚎，不仅林月初等面面相觑，还成功地吸引了一众观众。

“没法活了哈，明明是和我儿子处对象的，背地里又找了一个小黑脸。大家给评评理，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不是不要脸吗？我一个做婆婆的，好心好意来帮忙，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拿我当狗一样撵，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咋没有心呢？”

赵菊花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委屈巴巴的眼神，声泪俱下的控诉，成功地引起一众人的同情。于是，有一年轻女人指责林月初：“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婆婆也是娘，就算不是亲娘，你男人的娘也要好好孝敬。”

林月初的脸色很不好，她不是泼妇，很不习惯泼妇骂街那一套，只能反驳年轻女人的话：“这位大姐，人不能偏听偏信，偏听偏信对我不公平。我现在只说一句，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位，我认识她儿子，但我没有和她儿子处对象，所以她不是我婆婆！在今天之前，昨天她也来过，在里面收了半天的钱，最后还把钱拿走了。”

赵菊花没想到林月初几句话就揭了她的老底，做了上不了台面的事，面子还要要的：“你这丫头做人不地道，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钱？你别想污蔑我！”

“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人要凭良心说话。”

“我证明，昨天我亲眼看见她带走了钱。”张妮紧接说。

年轻女人被赵菊花当枪使，自然是不乐意了：“这位大婶，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丢人还要找个垫背的。”

赵菊花手指着张妮和林月初，强词夺理：“她们两个人是一伙的，她的话怎么能信？我要不是看我儿子的脸，怎么会来帮她？”

众人分辩不清谁是谁非，窃窃私语：“我看这当婆婆的也是好心，光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完，不是亲媳妇会帮她？”

旁边有人接话：“什么帮忙，还不是为了钱，还没过门就想拿捏人家，这儿子最好才是不要嫁。”

“什么姑娘没承认是她儿媳妇，怕是儿子太丑，上赶着的吧？”

声音虽小，赵菊花不是听不到，听了那句“儿子太丑”，立马像炸了麻蜂窝，那刻薄的小眼神射向那人：“你儿子才丑，你家人都丑！”

“不知好歹的玩意！”听不清是谁回了嘴。

范文建万万没有想到，自执仗义之剑，末了还给林月初惹了一身麻烦，他一个大男人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名声比命都重要。而现实是，他纵有千万张嘴，却不能站在众人面前，为她争辩一二。

“他赵婶子，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媒人是我，成没成你自个知道。”林月初抬头看过去，就挂不住那眼泪儿：“干娘，您来了。”

来的正是李大娘，好几天没见自个干闺女，老人家想得慌，对老头子一交代，瞅了个闲空便找了来，不成想碰了见赵菊花这一出。

“他赵婶，当初是你儿子看上我干闺女，托我提的媒，是丫头自己不同意，这事就算过去了，你跑来认儿媳妇，这是几个意思？”李大娘很生气，林月初当初拒绝这门亲时，自己还骂她不识抬举，现在看来怕是对的，摊上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婆婆，怎么能把日子过好？

“他大舅妈，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我儿子是个能耐的，哪点配不上她？这丫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让你替她说话？”赵菊花快要装不下去了，怎么谁谁都跟她做对呢？

“老婆子我不用谁灌迷魂汤，一向不说假话，你不是她婆婆，顶破天我嘴贱，提过这么一嘴，别的啥事也没有！”

林月初走上前挽住李大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