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子和小霞以及后来招收的一个工人都是老实本份的，林月初每天安排好酱厂的生产，就会在专营店呆着。王海洋和段平多数时间在外面跑，店里就范文秀一个人守着，就有点顾不过来。林月初每天都要查看收支情况，方便发现问题第一时间解决问题。销路打开，生产便成了问题，人员不够用，现在国家对雇佣人数有严格的名额限制，不是你想用多少就可以雇多少人的，除非有单位挂靠。林月初记得干娘的儿子是县纺织厂的管理层干部，送了点礼，顺利地解决了挂靠的难题，又招聘了三名手脚麻利的女工，实行了黑白两班制，二十四小时机器不停。

现在，林月初有更多的时间呆在专营店。

这几日，慢半拍的林月初发现，林月红似乎勤快多了，不仅愿意一大早去市场买菜，还亲自下厨房做菜，中午还不辞辛苦送到专营店去。林月初有点受宠若惊，但肯变好肯定是好的，她乐见其成。看菜式不错，口味尚可，且份量不少，便喊范文秀一起，段平在时也有份。林月红笑嘻嘻的，殷勤的很。

事出反常即为妖，林月初不是心思缜密的人，倒是没发现这妖作在哪。林月初也乐得每天给她五块钱，买什么由她作主，怎么做做多少也由她去。不用下厨房有得东西吃，林月初很是享受，高兴了就不计较几块钱的事，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林月初发现点端倪是在二月初。只要有段平在，林月红送餐送的格外殷勤，话里话外总要牵扯到他，目光也随着他流转。哪个男子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如果段平不是大学生，普通一点；如果林月红不是那么不靠谱，林月初不会反对，反而会乐见其成。可问题是：段平很优秀，林月红真的不靠谱。

林月初旁敲侧击地了解到段平的情况：城市户口，家中独子，有一个妹妹，父母健在，在事业单位上班，都是官职。人家家庭条件这么好，是不会同意娶一个乡下妹子的，林月红再不咋的也是她林月初的妹妹，她不想她陷进去再受到伤害。

“月红，你和段平是怎么回事？”

林月红懒懒地回答：“我看上他了，不行么？”

“我没说不行，那你也得问人家同不同意啊？要是影响了他的工作，别怪我不依你。”

林月红哪听得进去：“我倒看看你怎么不依！整天管人上瘾了，你管的真宽！”

林月初点头：“好，我不管，别到时弄的太难看，别哭鼻子就行。”

第二天，段平就去南方跑市场去了。

林月红炸毛，跑到林月初指责她：“你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段平是不是被你弄走的？”

林月初连头都不抬，答道：“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段平的工作就是跑市场的。”

林月红翻了个白眼：“我们连面都见不到，那不是成不了了？”

“你了解他吗？他是城里人，大学毕业，父母都是干部，和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只要认准了，没有不可能的事。再说，我也不差呀。”

林月初规规矩矩地建议：“月红，乖乖的把一身臭毛病改了，老老实实地找份工作，和段平也不是不可能。”

林月红立马来了精神：“你把范文秀弄走，留我在这儿不就行了？这活多轻松多风光，没理由不用亲妹子，用一个外人。”

“你别想了，厂子是人家哥哥的，你我都是外人。”

林月红“切”了一声，不是很相信。

二月里的某一天，林月初正在专营店整理帐目，只听外间的范文秀喊道：“月初姐，我二哥的电话，找你的。”

林月初奔到电话机旁，范文秀溜到墙角，不忙也假装很忙的样子。

林月初轻抚“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气息有轻微的不稳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