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片清明,白光流淌,四周延伸无际,也没有什么东西,唯有……一把剑。
不知道为什么,桑澜觉得在看到那把重剑时,心中涌上了一种熟悉感和怀念。那剑身通体玄黑,表面光泽流转、暗中生辉,就连剑柄看起来都很是古拙华丽,给人一种想要去触摸一番的冲动。
毫无犹豫的,桑澜朝着那把剑走了过去,盯着看了许久后,犹豫间他还是摸上了剑柄,重剑似是感知到了他,发出一阵嗡鸣,桑澜心中大喜,一把将其从剑鞘中抽出。
他用另一只手细细的触摸着剑身,眼中流露出无法掩盖的光,有激动、有惊喜、有疑惑、也有不确定。
这是第一把能够给予他回应的武器,桑澜自小习武,对各式武器都充满了好奇,但是在他第一次试剑的时候,本来是要与木桩对练,但是当他将剑锋对准木桩后刺出去时,他的手就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手腕翻转过来,连带了剑也转了方向,直捅了自己一刀。
那一刀的伤口,让他在床上躺了小半年,那次其实很算是庆幸,因为在父母焦急地寻来郎中给他诊治时,那郎中说若是再有一寸偏差,他可能就性命不保了。
最后命是保住了,但是这个异常的现象变成了他自小的阴影,初时一次总还带着侥幸心理,觉得有可能是当时他手松了或者年纪太小功夫不到家,一紧张就刺错了地方,但是后来他不甘心的又用匕首伤了自己几回后,他放弃了。
爹娘看着遍体鳞伤的他,向他恳求,不要再去碰那些冷冰冰的武器。自此,所有刀剑利刃他可以拿,但是绝不能用,因为最后伤到的总是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是遇到了何种险,他都是在现场找到什么用什么,一般都是些当不得兵器杀伤力不足的东西,就算有可以用来防身的刀剑,他也从不会去用。
这么多年以来,他习惯了用拳头,习惯了打架时找到什么用什么,他没有兵器护身,没事,他打得过,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他会赢。
但是在他终于将一柄剑拿在手中并可以随意挥舞时,他心中还是无可避免的触动了,他儿时的憧憬永远都没有变,他也想像那些练武场里的师兄弟们一样,恣意潇洒的将剑挥起、落下,胜负就在刀光剑影间落下帷幕。
桑澜紧捏着剑柄,此时感觉他的一身伤都仿佛愈合了一般,他将自己翻阅过得剑谱上的招式一个个在手中实现,白光幻境中,他独自一人挥剑刺杀,没有敌人,但是他打得酣畅淋漓。
倏尔收手,桑澜脑中的冷静又被他寻了回来,他朝周围看了一看,发现并没有出路,须臾后他直接说了一句:“放我出去。”
本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却没有想到下一瞬他已经站回了原来的树干旁,手中的剑还被他紧握在手上,他摸了摸树干,轻轻一笑。
桑澜翻身再次跃上枝杈,新月隐于黑雾间,像是想要躲避这一场邪灾,他抬头看了看,就在那仅有的月光洒下的地方,一群厉鬼在血婴的带领下直往结界上的裂缝冲去,那裂缝承受了不少攻击,转眼间已经扩大了一倍。
桑澜消无声息地落在它们身后,他将手中的重剑用双手提起,对准那些嘶吼狂躁的厉鬼,然后,落下。那些嘶吼声瞬间变得扭曲至极,它们不甘的向他冲了过来,没到半路就已经灰飞烟灭,而那血婴,只比其他厉鬼多挣扎了几下,肉块碎开,一切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风予晗也停了手,负剑站在结界外望着他,她周身的厉鬼也基本都被消灭了干净。
她看着他,无声地做了几个口型,他读了出来,她说的是
“快去补结界。”
桑澜一笑,将元珠抛起,光辉洒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