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心中希冀,现实残酷,还未再走几步。被我戳瞎一只眼的刺客正倚树挡关,他手上拿的是我丢弃的箭矢。
哑声道:“你可以走。放下他。”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转眼食人花。
我将昏迷不醒的觉哥哥放下,安置一树旁。手中矗地的剑蓦然一扬挽出个剑花来,“当初放过你,是我之责。今日做个了断。你若打败我,我只求你一件事,将我与他同穴。”
刺客摇了摇头。“人头,必得。你,抱歉了——”
言罢他旋身一持箭矢,借力蹬树,半升当空一箭悍刺而下。我闭眼将剑往前一戳,嘶声力吼。
温热腥血扑面,像是天逢血霖,热血灌身。他的心脏被我所持利剑,亦是他的剑捅穿,颓然慢慢栽倒在地上。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无法忘却镂骨铭心。太出人意料,以至于让我觉得他是故意送死。而非我能杀之。
明明可以。明明——避过。
这一剑亦是用光了我所有的气力,腿脚酸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和他将死未死半睁的眼眸对上,刺客突然勾出个笑来,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我尚不及深思,莫名落下几滴泪来。忙挥袖擦拭
却擦的眼中绛红,恼人的腥血味萦绕鼻尖。来不及矫情收整,草草剖出了坟墓,将这名刺客埋葬。
又重新整装待发背起觉哥哥。一路歧行艰难。草木割手,蚊虫叮人。
未着衣衫遮覆所露出的手脸,基本都有血疱。觉哥哥比较我的情况更加凄惨。
臂间渗血出不知不觉聚了些许水蛭,连同大腿脚腕。那水蛭嗅到我腰腹的血腥,迤迤爬来时才被我发现。
处理水蛭的方式需的火。但这林间湿气浓重,点燃不了火薪。我只能硬拔生剥,觉哥哥在昏迷中仍痛的打颤嘶鸣,一手紧紧攥住我的胳膊。道:“痛。”我反之攥紧他的手,安抚道:“别怕,就疼一会。别怕,我在。”
他痛的极致,我心疼的接二连三掉眼泪,像是把南阳十几年内没掉的眼泪掉了个遍。
不知他那年方及舞象,被人追杀,一人是怎么挺活过来,被我阿爹遇到的。
好不容易处理完水蛭,天色也渐缓暗沉。深夜的森林危险重重,可周围也未落脚点。回去出离的洞穴,无异于前功尽弃。
我硬着头皮又撕下几块衣衫步履,将觉哥哥同我紧紧缠绕在一起。矗着剑继续行路。
幸而再无遇上什么危险禽兽。偶来一只落单野狼,被我手起刀落斩于剑下,腥血迸溅四散吸引了不少水蛭虫蝇,以及手臂碗粗的森蚺。
也多亏的这条森蚺,替我阻了阻后续跟来的狼群。祝我逃出生天的同时,惨烈牺牲。
磕磕绊绊再接一路遇到的大小猛兽,我精疲力尽,身后的觉哥哥更加烫灼。偶遇到山涧小溪,清澈见底。想捧来一波清水嚎饮顺带喂觉哥哥,转念一想在潮湿林中见到的扭曲恶心水蛭,为避免将来的隐患。我只能坚持忍下口干。快步离去。
我一清醒的人尚能隐忍,处于昏迷中的觉哥哥却只能凭本能,“水。水。”的小声祈求。
哀求的声线近在耳边,我实感摧心剖肝的焦急和痛感。只能加快足下步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嘴唇干裂,舌尖无意识的舔舐自身血液,看来是渴的极了,连粘稠的血珠也能食的津津有味。
如实这法,坚持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三天时,我眼圈发懵发晕,再也坚持不住,找了叶上新鲜的露珠杯水车薪的吞饮,好缓解些。但觉哥哥必须要喝的够,他愈发烫手,神智也更陷入深层。
昨夜还能做些微弱的回应。甚至于半夜突然睁眼,笑着对我说声,“莺莺辛苦了。”
即使声音再弱再小,也好过今日的一息尚存,油尽灯枯。
我背着他,从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