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彀第一次见到褵帨，并没有故事中相遇应有的浪漫。

他甚至没有对褵帨留下多少印象，尽管褵帨的样貌不算平庸。在他的记忆中，只是模糊地记得那个贸然闯进自己视线里的姑娘红裳似火。

那时正值北海龙王举办宴会庆祝长孙满月，龙宫中到处张灯结彩，热闹喧嚣，而他喜欢清静，是故跑到这个偏僻清幽的地方闲坐。由于这里除了他以外从未有第二个人出现，所以当褵帨屁颠屁颠地闯进来时，玄彀不能不注意到她。

而褵帨压根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别人。她只看见一座石拱桥架在开凿出来的河道上，石拱桥前立着一块碑，上书“玄武桥”三字。

这座桥桥如其名。它的整体就是一个石雕的玄武，大龟在下做支撑的桥拱，巨蛇在上做人行的道路，造型古朴厚重，气势恢宏雄壮。怕是没有人能想到在这人迹罕至之地，还有这样精致古朴的景观。

不过褵帨可不是喜欢探幽索胜之人，她会破天荒地来到这冷清之地的原因只有一个——相思说这里有一颗硕大无比的珍珠。精心打磨的珍珠她见过不少，但长在蚌壳里、活生生的珍珠，她从来没有见过。早在从月府来北海的路上，她就已经心心念念着了。

坐在柳树下的玄彀静静地看着红衣姑娘围着桥转了几圈，口中絮絮地念着“珍珠……大蚌……”几个字，她把覆盖着杂草和淤泥的石桥擦拭得焕然一新，末了失望地趴在雕工精湛的蛇头上。

她两眼出神，专注地思考着什么。玄彀支起脑袋，默默地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褵帨抓耳挠腮半晌，将目光投向河道，嘀咕起来：“难道它们钻进土里去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在河道里挖了三个浅坑，就在快要放弃时，终于触碰到一个质地坚硬的物体。

那手感绝不是石头，褵帨心中一喜，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然而越往下挖她就越失望，因为那东西的形状明显不是一只蚌会有的形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褵帨看清了它完整的样子。

这是一个需要双手合抱才能勉强抱起来的大瓮，颜色乌黑，看上去年代十分久远，瓮口还画着一朵小花。一块圆圆的青石塞住了大瓮的口，褵帨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把那块石头撬出来。她伸手敲了敲大瓮，声音沉闷，看来里面装着不少东西。

褵帨又把坑扩大了一些，眼前的景象令她惊讶。在瓮底周围的土里，埋着许多金币和玉器，几乎就是一个小宝库。于是褵帨摸着下巴，对大瓮下了结论：“这一定是龙王的私房钱。”

以她在月府当差的经验判断，这样功成名就的男人在家里的秘密角落藏私房钱是很普遍的事。既然被她不经意地发现了，她就势必要成为龙王的同谋，帮他守住这个秘密。褵帨迅速把坑填平，警惕地将石桥四周环顾了一圈，目光一掠，发现了一丝异样。

龙宫不知开创了什么方法在水里种下一大片柳树，在离桥最近的柳树底下，影影绰绰，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她跳出河道，往那个东西靠近，拨开柳树的枝条，赫然看见一个玄衣男子坐在树下。男人注意到动静，抬眸与她对视。

剑眉星目，甚是好看。

玄彀淡定地与她对视了一阵，接着便看见她直起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柳树枝条摆回原样。

过了片刻，又听到她讪讪地、小心地开口：“你都看见了？”

玄彀不回答。

“我没有在挖龙王的私房钱。”褵帨努力解释着，“我是听说这里有珍珠……”说到珍珠，她脑中灵光一闪。或许这个男人就是那只蚌精化为人形的样子呀。且看他身姿挺拔，端坐在柳树枝条的掩映中动也不动，不正如一颗大蚌那样成熟稳重么？

褵帨双眼发亮，期待又忐忑地开口：“请问……你有在这里看到一位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