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了老家,没有坐飞机,带了胡丽丽以及欧阳,开了一辆越野,直接穿过沙漠,朝东南而下。
车上拉着爸妈,和欧阳胡丽丽三人轮流开车,马不停蹄往家赶。
记得就在自己生日前后,爷爷去了的,这一阵子的忙,忘了这回事儿了。
希望还能见上一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希望那个曾经温暖过善良过的糊涂老人,在死之前能有所明白,明白他亲手犯下的错。
一路风尘赶到了老家,村口已经有人在迎着。
有同宗的长辈们引着,缓缓行驶到爷爷家的小院。
小院历经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更加的破败不堪。
奇怪的是,按照传统的习惯,规矩将死的长辈是要入祖宅的,而这个封建大家庭的大家长还这么孤零零的躺在临时搭建的小屋里。
祖宅是传统的三节院子,老两口的小院是隔开的耳房,脸朝外开了一个角门。
说起来祖父这人也是奇怪,一向遵照祖宗规矩行事,祖屋却留给了小儿子,三进的房子中间夹开,前院留给了孙子。
此时正因为这老头子该不该入祖屋,该不该进祖宅,展开了一场大战。
老头的儿子们闺女们统一战线:入祖宅,入祖屋!
老头的孙子——慕容晓东和老头的小儿子也统一战线:人都要死啦!安安生生的死不好吗?哪日魂魄归来,定是去自己熟悉的地方!人还有这最后的一口气,死哪儿不是死?
可惜,瘦如骷髅的老头儿,气息奄奄,一张脸若金色的纸一般,没有表情,没有生息。
慕容爸妈一路号哭着往小屋里去了。
慕容楚楚下了车,叮嘱欧阳和胡丽丽:你俩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咱们去街上找住宿吃饭的地儿。
跟随慕容远征往里走,院子里巨大的樱花站满了人,花开得茂盛,人也没有想象中悲伤,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喜气。
乡邻亲戚,认识的不认识都颔首打招呼,第一次享受了对客人的客气和待遇。
慕容楚楚一一微笑点头,回以同样的客气。
这些村民大都记着有她这么一号人的,只是已经不是那个羞涩的破衣烂衫蹲在柴草垛边的女孩子了。
上了年龄的更不是认不出,眼前过去的这个妙龄女子就是曾经那个流着鼻涕,穿露脚趾头单鞋的踩着冰碴子背行李卷的女孩儿。
慕容楚楚慢慢走过人墙甬道,一低头进了小屋。
冲门口摆了一张床,破旧的被子下,盖着芦柴棒一样瘦弱的躯体。
大眼睛完全塌陷了下去,闭着眼和骷髅一模一样。
大概是听到了儿子的哭声,一堆褶皱的眼皮勉强裂开一条缝,缓缓的抬起来了手。
慕容楚楚跪在爸爸后面,低头不语。
慕容爷爷的精神集中在儿子的身上,“——回——来——了——”
“爸!我回来了,儿子不孝!让您老人家受委屈了。”
老人的脸上泛出一丝喜气,“水——”
“快拿水!快拿水!”一片的催促声。
慕容晓东挤到床前:“我滴爷爷艾,你可吓死我啦!来,我伺候您喝水!”
拿吸管往老头子嘴里滴了几滴:“爷啊!还是您孙子我对您好吧……”
慕容楚楚实在听不进,悄悄站了起来,出门去了。
院子里的人都听说老头子醒了,正儿子孙子一团和气的喝水吃东西,感慨了一会儿老人还是想念这个儿子的,慢慢的人群也都散了。
慕容楚楚就是趁这个机会出来的。
上车时碰见小叔叔,“妮子,你去哪啊?”
“呃,小叔,我去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吃点东西。”说完扬长而去。
小叔的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