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奕哥儿来了没人陪,你爷方才罢了,改叫贵吉压轿。”
想着轿子里昏暗的光线,红枣点头道:“娘,您做得对,弟弟年岁还小,一个人坐轿子难保不害怕。”
比如前世的幽闭恐惧症。
“我倒是没虑到这一层,”王氏实话实说:“我先就想着凭啥叫你弟给贵雨压轿?没得叫他们沾了咱们家的财气。”
“红枣,经你这么一说,就更不能叫你弟压轿了,你弟长这么大,身边何曾离开过人?”
李贵雨看着红枣拿来的东西禁不住再次失望——竟然一样没添!
果如红枣所料,李贵雨是步行引着花轿去村口接的郭香儿——经了大定,李贵雨这辈子都不想再骑马或骡子了!
因为离得近,不少人都不怕冷地跟着去瞧看。厢房瞬间走空。
作为大伯母,王氏不好不去。临走前她嘱咐红枣道:“外面冷,地又滑。我是不好不去,但红枣你且和金凤在屋里坐着就先别出去了。只等花轿进门再出来观礼就成。”
过去一个月红枣吃了三场喜酒,实不想顶风去看热闹,便依言坐着没动。
等屋里走得只剩红枣和李金凤两个人时,李金凤忽然开口道:“红枣姐姐,玉凤姐姐知道你不想见她,她也没脸见你,所以托我替她带话跟你说对不住,她知道她错了。”
红枣没想到李金凤会替李玉凤说项,一时颇为惊诧——自从分家她三婶钱氏便和郭氏起了嫌隙,两人再不复先前的亲密。然后再加上她奶于氏这根搅屎棍,这些年钱氏和郭家间便只剩下了面子情。
而李金凤因为裹脚的缘故,一向不言不语,瞧着跟李玉凤也没多要好!
诧异地看着李金凤,红枣静待下文,不想李金凤却住了嘴,不说了!
“就这么多?”红枣有些难以置信,心说:这谦致得也太马虎了吧!
李金凤细声细气地道:“红枣姐姐,玉凤姐姐就说了这么多。”
“玉凤姐姐说事已经做下了,说再多也无可挽回。她也不求你原谅,她自己就做不到在你跟前当没事人一般。她就想让你知道她知道自己错了,后悔了,然后跟你道声歉!”
“我也是看她说得挺真心,方才答应替她致歉。”
自从分家后李金凤跟李玉凤见面次数有限,基本无甚来往。
李金凤自己也没想到腊月初四过嫁妆那天,李玉凤会趁着所有人都去看嫁妆的时候和自己说许多心里话。
李金凤看李玉凤说得实在可怜,方才答应替她给红枣捎话。
红枣看李玉凤只是道歉,并未借机提要求便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李金凤自觉话已带到,便再无言语。
拜过天地后送入洞房后,红枣作为小姑和李玉凤、李金凤、李桂圆进喜房陪新娘子郭香儿吃晚饭。
红枣还是在李贵林中秀才的酒席上见过郭香儿。今儿红枣看郭香儿穿一身红绸衣裳,戴了一副颇大的足金牡丹头面,比记忆里更添几分姿色,不觉心道:她二婶娶媳妇能下足金头面,可见家里日子过得着实不错!
红枣打量郭香儿的同时,郭香儿也在打量红枣。
她看红枣的头面虽只几样,但每样都镶嵌着华贵的红蓝石头,而身上的金红织锦五福梅花图案皮袍和石榴红皮裙更是都露着寸长的银白色裘皮——这一身的富贵气派,根本不是她和李玉凤所能比。
看一眼红枣身边同样锦袍绣裙的李金凤姐妹,郭香儿越过李玉凤首先和红枣招呼:“二妹妹!”
红枣闻言一怔,并不接茬——她是不待见李玉凤,但不代表会帮着郭香儿踩她。
正常新媳妇进门无不是谨言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