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大顺,当然是好事。
法国毛皮贩子的利益越大,也就越会组织自东而西的垦荒,因为垦荒种地和毛皮贸易,犯冲,只能是两选一。
而且,毛皮贩子的势力越强、毛皮贩子以及人参贸易集团的话语权越强,那么向西开放垦荒的可能性就越低。
换言之,给大顺这边留下的时间也就越多。
大顺这边当然也有毛皮公司,比如鲸海公司。
但一方面,大顺的这些公司,相对于朝廷的意志,就是个屁。阻碍垦荒,搞点小动作还行、欺上瞒下也还行。
但在大略上,他们没有欺上瞒下的空间,因为刘玉很清楚北美西海岸的垦荒价值,并且一直在布局这件事,他们也根本不可能在大略上欺上瞒下。
另一方面,还是大顺这边以金矿为突破口,鲸海公司早在育空河采金时期,就已经开始转型了。
最后,就是鲸海公司的毛皮贸易,对于草原的反刍动物,兴趣真的不大。而对垦荒者来说,草原、旱草甸子,是比森林更适合的垦荒地。这两边的利益实际上是叉开的。
鉴于此,大顺这边的探险队在回答“夕阳海”、“日落之湾”的问题时,也就很巧妙地回答了一下。
说并不存在这样的海湾,也不存在一条可以直接通往太平洋的河流可以助于贸易。
他们当然也不会说他们是在西海岸找金子的,只说自己是“纯粹”的探险家。
德·拉·维伦德里对此还是非常相信的。
因为,法国人不可能理解“垦荒”是多么迫切的一件事。因为法国人不可能设身处地的理解大顺的人地矛盾,已经尖锐到何等地步了。
所以,在法国人眼里,或者在维伦德里的眼里,跨越大洋,来种地?显然不可能。
所以,要么是找毛皮的、要么是找人参的。
但,他父亲那时候,就是靠人参和毛皮发的家,向西的探索一方面是要找夕阳海。
另一方面,也是在寻找新的人参产地,尤其是在大顺当年派来的采参人的帮助下寻找这种超高贸易价值、为数不多能从大顺的嘴里撬出来白银的贸易品。
然而,他当然知道,人参是不可能在草原生长的。所以,既然大顺说过了草原就是山脉,山脉对面就是海岸,那么西海岸的人参估计是没戏了。
当年刘玉“包藏祸心”的人参贸易,此时终于大见成效。
正如昔年东虏的贸易品,人参貂皮东珠一样,刨除东珠,实际上人参的生长地和毛皮产地基本是重合的。
法国人这些年在人参贸易中大赚便宜,所以也就到处找人参。
以德·拉·维伦德里父子为代表的法国探险家,实际上这些年的重心,逐渐转向了南方,而并不是西方。
尤其是伴随着大顺参战,哈德逊湾必然要被法国控制后,“夕阳海”的意义大为下降。
那么,毛皮、人参又不可能生在草原。
相反,西洋参的产地,基本上是围绕着北美五大湖区,向南一直到奥索卡高原、联络到阿拉巴契亚山。
这也就意味着,分割北美、以法国为缓冲遏制北美十三州的战略,在以德·拉·维伦德里等为代表的法国探险家的“帮助下”,已经基本达成。
沿着五大湖向南、再到奥索卡高原、再到阿拉巴契亚山,基本上等同于将十三州给包住了。
法国在北美的利益集团,会在战后,死死守住这个巨大的利益,绝对不会松口。
这也意味着,大顺实际上可以和法国达成殖民地瓜分划界约定:以人参生长区为界,大顺要草原区、法国要森林和高原区。
借助法国的人参貂皮东珠利益集团,以及法国特色的归化态度,还有法国奇葩的此时居然就有的“黑色法国人”的这种超族群的构想,帮着大顺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