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曲起右手,被推开到一边的卡牌重新飞了回来,一张一张排列在克劳伦的面前,然后无序地一一翻了过来。
“占卜,就是试着感知这些飞沫的方法,通过魔法将飞沫对世人造成的影响具象化,但受制于某种规则,只能以抽象的形式再次传达到占卜师的手中。相位摩擦产生的火花影响范围之广远超常人的想象,不光是生离死别,还有你选择了哪一块面包,卡牌翻开的顺序,以及其他的一切。”
“您的意思是,这世界上不存在自发性的意外或疾病?或者更进一步地说,”克劳伦轻声呢喃着,“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巧合,只有命定的必然。人们身上累积起来的东西就是相位摩擦产生的问题,如果将其反过来考虑,其结果就是,只要能够制造足够多的问题,那么就能够推动相位剧烈的移动……”
“克劳伦……唉,”沙鲁曼睁开了水肿的眼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跨越深渊。”
“你不可能做到。”沙鲁曼重新闭上了眼睛,“相位之间的间隙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不规则的变动,个人完全无力反抗。就像是国家之间发生着激烈的战争,但大陆的各个板块也依然会按照原本的方向缓慢移动,即使是最强的超级大国也不可能改变那个动向。火花和飞沫对现世的影响广泛却微弱,是因为经过了整个相位的稀释和分摊。不断的变动会制造无穷无尽的火花和飞沫,它们充斥着虚无的深渊,即使是你,只要被它们击中,也会瞬间湮灭,尸骨无存。”
“克劳伦,物质,空间,时间,以及你所熟知的一切知识,你魔法建立起来的根基,全部都是这个相位才有的概念,至于在其他相位如何,在深渊之中又如何,这个问题,可没有人能够给你准确的解答。”沙鲁曼说道,“放弃吧克劳伦,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安稳地当一个备受尊敬的大魔导师有什么不好的呢?” “沙鲁曼,我亲爱的老师,如果你所说的那些就足以使人满足的话,那么,你又为何要开启那场残酷而血腥的大战呢?”克劳伦轻轻地笑了笑,“积聚在灵魂深处的欲望、善恶和理性,它们的本质让我困扰不已,我相信在跨越深渊之后,我能够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沙鲁曼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面前的石桌: “你是在发表战争宣言吗?” “呵……”克劳伦转过身看着地下室的天窗,外面有着璀璨的星空,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就如同星河一般瑰丽,“战争……我和你不一样,沙鲁曼老师,我不会推行那种无法控制的计划。” “呼——呼——” 沙鲁曼的呼气声就像只坏掉的笛子。 “克劳伦,停下吧,在这里停下吧,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进行下去了,不管是深渊还是相位,那都不是人类所能够触及的宏大存在,我已经犯过一次无法弥补的错,我不能够让你犯下更大的过时……我……呼——” “停下?沙鲁曼老师,我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个词。”克劳伦咧嘴一笑,“‘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的道路’,老师,您说过的话,学生一直记在心里。” 听到这一句话后,脸色惨白的沙鲁曼猛地咳嗽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哀伤又无奈的笑容。 他说道: “那就杀了我吧,作为第一个挡在你道路上的死敌。” 克劳伦转过身来看着他,湛蓝色的眸子澄澈清明,闪耀着星空般的点点光辉。 但沙鲁曼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似乎这个人灵魂里和人类相关的一切早已钝化、生锈、继而消失不见。 所以,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无论他对眼前的人怀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