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节 担当天下(3 / 5)

来乍到之时,身上配着一把剑,我还以为你是那江湖客呢,可装扮、学养又不像,而且为人谦和礼让,真是难得的仁人君子!”

“呵呵,让子修兄见笑了!我自幼仰慕淮阴侯,忍辱负重,才兼文武,出相入将。而且我总觉得君子当不器,何须分什么文武,他日一旦国家有事,正是男儿报效之时,只有一腔热血怎么能够呢?”说着,陈东站起身攥紧了一双拳头,显得甚是孔武有力,“从前张横渠喜好兵事想要在边关报效,可是文正公却说‘儒者自有名教可乐,何事于兵’,此言颇狭隘,我甚不以为然!不过,我也甚为鄙夷那种一心只求万户侯的功利之人!”

“是啊,如今更是多事之秋,武人须知大义,士大夫又焉能只懂诗书?孔子当日还讲六艺,如何后来之人就可偏废呢?”李冲寿拍了一下陈东的肩膀,“我看兄每日闻鸡起舞,剑法着实不错,你这身武艺是跟谁学的?”

“呵呵,我本是农家出身,多能为鄙事,所以四体还算勤快!我儿时庄子里有那串乡教授武艺的枪棒师傅,我跟着其他伙伴学了两年,后来在润州就学时,遇上了一位老侠客,承蒙他指点,我又学了几年,总算可以去禁军里做个都头了!其实我也想过,哪天真的走投无路了,不妨出此下策,可是心里究竟不甘,呵呵!”

“兄学行皆优,定会有一番作为的!”李冲寿拍了拍陈东的手臂。

两个人于是乘着酒兴写起诗来,李冲寿的诗里有一句“诸君莫作等闲看,衅生四境起尘烟。他年流落天涯地,方悔今日酣夜宴”,陈东觉得不错,于是以《次韵同舍李冲寿夜坐》为题唱和道:

“时引金杯拔剑看,光芒高徹斗牛寒。

要令世事从心淡,可谓人情徹鼻酸。

经术岂应穷皓首,文章何用苦雕肝。

吾徒行与功名会,莫作羁人日夜叹。”

李冲寿阅后,当即拍案赞道:“英雄志事,意气勃发,真可上天拿云!”

许久没有出宫了,徽宗着实有些烦闷,因为刘贵妃的病情,徽宗外出游玩也没有心情,适逢中书省奏闻去年入学辟雍的千余新生将满一年,按照惯例皇帝应亲往太学进行抽考,以示对文教的重视。

这天上午,春风和煦,徽宗于是摆驾辟雍,随行的官员只有参知政事何执中等数人。在辟雍众学官们的导引下,徽宗先是巡视了一番,之后就走过场式地抽考了一些学生,看看他们对于经典的掌握及对辅国治民之术的领会。

徽宗真正感兴趣的还是辟雍的礼乐演奏,所以特意安排了一些学生在自己面前排演,其中一位身形瘦削却动作娴熟的击磐者引起了徽宗的兴趣。

徽宗看着众人,兴致勃勃道:“《五经通义》中说:‘天子立辟雍者何?所以行礼乐,宣教化。’所谓‘乐由天作,礼以地制。……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礼乐之事,岂止关乎国家盛衰,也关乎天下万物之谐和!”

“陛下圣明!”群臣一致称颂道。

徽宗转身对身边的监学官道:“那击磐者是何人?让他来朕跟前回话。”

不一会儿,那个击磐的学生就走了过来,步履之从容,神情之泰然,令徽宗有些讶异,只听那学生到来后叩首道:“学生陈东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东面色红润、身姿矫健,不同于那些面色苍白、看起来羸弱的一般太学生,徽宗心里甚是喜欢,于是笑着问他道:“朕观陈生颇习雅乐,不知你对此有何见解?”

“回禀陛下,学生斗胆陈言!”陈东再拜道,“《礼记·乐记》中言:‘乐者,非谓黄钟大吕、弦歌干扬也,乐之末节也。’德音之谓乐,乐之大节乃德也。学生对各番邦之乐亦有所留心,其乐之主旨皆不类我中华!我中华何以谓之文明之邦,贵在重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