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来了!”张勇轻轻带上门,目光却是瞟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屋内的灯来不及打开,张勇也没想打开灯,他缓缓走入卧室,将门反锁。
整个夜里,他都把这把短刀紧紧握在手中。
搬动柜子挡在门上,拉上窗帘,将屋内的灯都开启。
电脑打开,播放着声音不大不小的金刚经音乐。
他还故意把床的高度调低,让床底无法藏人。
他坐靠在床头,身体没有一丝半点露出在床外。
他不敢睡觉,他也没有心思睡觉。
父亲的头七已过,但是今晚他还在家里,不肯离去。
床底...门外...窗边...都有可能出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张勇自认为算是半个孝子。
照顾了瘫痪多年的父亲,家里经济条件也不错,倒也没什么。
自己忙的话可以请护工,不忙也能亲自去陪陪父亲。
但是经济不景气,机械厂垮了...
父亲从昂贵的私人单间病房,一步一步转移到家里,保姆也请不起了。
回到家里,端屎端尿,喂饭按摩...
工厂不仅需要钱去支撑,还要时间去运经营。
他不得不做出权衡...
他张勇受够了。
一个枕头,就一个普通的枕头,他送自己的父亲上了西天。
坐在床头,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他似乎释怀了不少,却又郁积了很多东西在身体里。
“哎...”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叹了口气,将烟掐熄。
夜晚格外漫长。
身心疲倦的他握着刀,终究是眼皮打架,缓缓睡去......
“儿啊...”
“嗯!”他睡得很浅,冒着冷汗惊醒过来。
手里的刀不自觉地拔出,周围的怪响突然消失。
“不对?”
屋内大开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被关闭。
这四方的卧室内已然陷入一片漆黑。
他慌忙起身,攥着刀,另一手按在床头柜的墙上。
疯狂地找寻着开关按钮。
“咔!”
按钮响动,但...依旧黑暗。
“快亮起来啊!”
张勇的手噼啪地搭在开关上,房内依旧是一片黑暗。
“该死...”
张勇咒骂着。
突然,卧室床尾,房门附近,出现一道啪嗒声。
像是关节的弹响?
就仿佛是一个人站了许久,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关节发出一声脆响。
“嗯?!”
张勇抽出刀来,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裳。
“啪嗒!”这弹响声似乎还不够,木地板也反馈出一阵响动。
“啊!”
张勇尖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刀。
“滚!滚滚!!”
一阵阴风吹起,面前一道鬼影闪身而出。
一张熟悉而又已经干瘪腐败的脸,就这样杵在面前。
张勇已经说不出话来,就连尖叫也是奢求。
喉头像是被噎住,又像是有一把大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
“咯咯咯....”张勇艰难地拿起刀,往前挥动。
“噗...”
尘埃落定,一切又都安静下来。
张勇因为惯性靠在床头,头脑像是被钢针刺入。
整个人的精神变得恍惚起来。
他已分不清刚才的是梦还是真实,或者都是自己的臆想与猜测。
“嘣嘣蹦!!”大门外响起敲门声。
张勇不敢动,瑟缩在床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