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久道:“你来都来了,也很喜欢此处,为何要走?难道是碍于面子?”
赵襄儿道:“哼,我喜欢的是这里的山水,又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走不得了?况且我赵国家大业大,你入赘当个驸马,我也不会亏待你,怎么也比你当个小道士强。”
宁长久道:“若我入赘了你,以你的性子,岂不是要被关在深宫大院,一个旁人都见不到,被欺负一辈子?”
“怎么?你还想沾花惹草不成?”赵襄儿想到了他的‘罪行’,眸光严厉,道:“我答应让你入赘,是我尊重娘亲的婚书,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宁长久针锋相对,“我愿意娶你也算是以身镇魔,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以身镇魔?”赵襄儿啪得将书一扔,道:“我看你又是讨打了!”
宁长久亦不妥协,想着若是自己真成了赘婿,嫁嫁怎么办?
他说道:“你娘亲不教你礼节,师兄教你。”
“呸!我明明是师姐!”赵襄儿说着,挥着拳头打了过去。
草地生尘。
两人在大树下扭打着,惊起鸟儿无数,两人拳打脚踢,无所不用其极,两身道袍在扭打中凌乱着。
叶婵宫在神殿中看着这一幕,无声叹息。
她动了动念。
不可观外,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墨发的女子。
陆嫁嫁站在青色的荠麦之间,眺望着起伏的麦浪和古老的屋脊,于惬意的微风中陷入了沉思。
她方才入睡,立刻感受到了一股亲和的力量在召唤自己,她顺着月光飘来,不知不觉间便置身于此了。
陆嫁嫁立刻想起,昨夜,那个给自己讲述故事的女子说过,她尚需历练,才能使得剑心真正圆满。
这就是自己的心魔历练么?
陆嫁嫁看着这座道观,心想,心魔历练之中,应该会藏着许多让自己头疼不已的存在……会是什么呢?红尾老君?九婴?邱月?还是其他怪物……
陆嫁嫁这样想着,紧张地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天地是明亮的。
亮的像一方打满了光源的戏台,她置身其中,周围的一切明明朴实无华,却也总有一种疏离遥远之感。
她走入了观中。
放生池中的鱼儿迎光嬉戏,随着她的到来,一切像被赋予了生机,鱼儿跃出水面,鱼尾甩动,溅起的水声连成了曲。
陆嫁嫁向前望去,古旧的屋檐浸透风霜,前方的殿门开着,里面无光,隐约可见几尊不知名的神像,陆嫁嫁行走在殿楼之间,飞檐翘角似向她拥来,她头戴玉冠,腰佩古剑,古意姿容与这道观相契。
陆嫁嫁在其中走了一会儿,只觉得此处仙意盎然,哪有半点妖魔气象,这心魔劫未免太温和了些。
她一直向前,走到了最后一间院子的门。
门内隐约有声音响起,似有人在争吵。
陆嫁嫁心中一凛,心想终于要斩妖除魔了吗?
她怀着沉重的心情推开了院门,妖魔乱舞的景象扑面而来。
世界陷入了寂静。
陆嫁嫁愕然地看着前方,剑抽到一半。
前方大树下的草地里,尚显稚气的宁长久与赵襄儿正在草地上厮打着,花草沾满了道袍,看着很是邋遢。他们亦停止了内斗,一齐望向了道观中的‘外人’。
赵襄儿心想,我不过是想了一句,要把宁长久打得陆嫁嫁都不认识,这本人怎么就出现了……这梦也太灵验了吧?
宁长久亦是吃惊,他下意识开口:“嫁……”,但转念一想,自己此刻的定位是十六岁,应是还不认识嫁嫁的,他生怕喝破之后直接梦醒,出于对梦的尊重,装傻道:“嫁……家里来人了,襄儿,你看看她是谁?”
“……”赵襄儿不想理这个傻子。
赵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