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一时尬在当场。
“玉帝,臣以为不妥!”张天师奏道。“目下刀兵四起,天庭内忧外患,诚宜谨小而慎微,挨雷祖凯旋,东南二帝班师,再行定夺。”
“然奥山已经将挑战书拜上门来,此事天师能忍,我不能忍!”李天王略略偏头,眼角余光扫了扫侧后方的张天师。
“天王所言,贫道不以为然。万岁,奥山神使所言,乃是借我天庭宝地,行切磋盛会。不妨便借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于他,至于切磋,就免了。”
天师的语调有些上扬,这让玉帝也有些意外:”因何要免?”
张天师很反常地直起上半身,扫了扫周围的同僚,娓娓道:“战神已逝,何谈强盛?切磋之举,徒取其辱!”
太白金星正闭目装睡,听得此言,惊得抖衣而站,暗叫糟糕!有道是,一句话激起千层浪。玉帝本就带着三分酒意,闻听“战神”二字,龙颜大怒:“大胆张道陵,欺君罔上,胡言乱语……”
话未说完,文班中再次闪出三人,道人打扮,正是三大天师。三天师齐声求请:“玉帝开恩!”
太白金星偷偷瞄了瞄玉帝,那位似亘古以来便在那高位的治世之尊,此时面沉似水,目光中带着些许狠厉。平日里拥有的那些睿智,大度,宽宥,在遭遇了难得的酒精作用,以及近期的压抑,还有就是某人的深深刺痛,谁都不知道到底在以什么样的事态在发酵。
这个时候,到底该由谁来站出来?
“大胆张道陵,惘顾玉帝之恩情,该罚!”顿得一顿,偷偷看了看宝座上的那位。待见他以袍掩口,似是打了一个美美的酒嗝,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不似怀有狠意,心中终于有了那么一丝说下去的勇气。
“只是,万岁且息雷霆之怒,念其修行不易,这么多年除魔卫道有功……”再次顿了顿,金星心中无数次地给自己鼓气,却一直不能够说出那句求情的话来。
玉帝身在高位,本是绝顶聪明之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见金星如此模样,知道是难为他了。至于张天师的那番言论,虽然可恶,但终归如金星所言,当年上青城,入幽冥,立下无数功劳。最最关键的,他毕竟还是老君亲手提携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刚刚从太清天回来,总不能如此不念旧情!
玉帝脸色稍霁,在金星眼中,不啻是给了自己一个明显的信号。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老头小心措辞:“可否,可否将功抵过,免予追究?”
沉默,凌霄宝殿陷入可怕的沉默。半晌,玉帝幽幽一叹:“着四大天师退下凌霄殿,即日起闭门思过,不得传召,不得出府半步!”
“谢主隆恩!”三天师表情各异地谢恩,拉住张天师便走。
金星长出一口气,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
“玉帝圣明!”两班文武齐齐赞颂。
哼!既然如此……玉帝的眼中再次露出了光芒。李天王看见,暗自狠狠握紧了拳头,玉帝圣明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让我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路府,后花园边上,一座幽静的小院落,张灯结彩,颇是热闹。来来往往,丫鬟小厮的脸上,都有一些喜气。当然,这座院落的主人,便是路府路六爷的府邸。路六爷,原本是老爷最得意的子嗣,因为某些原因,有些淡出核心圈。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六爷的宝贝闺女的大喜事,毕竟也算是大事了。
姑且不论家族高层是何态度,也不管族长门口是否被踏破,屋里是否吵翻天,在六爷私人院落这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只不过,在小姐的闺房里面,却反而没有了外面的喜气,相反,气氛还有些紧张和沉闷。
“小兰,老爷回来了吗?”自己家里,早已经换回小姐装束的路无霜,更显清丽脱俗,比之先前的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只不过,娥眉微皱,却是一片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