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处,朱由检顿了顿,嘴角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朕知道,别瞧你们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都在想着,如何让自己登上这个督公的宝座对不对?”
“主子爷,老奴、老奴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啊!”曹化淳真急了,咕咚咕咚,磕头不断。
方正化也是一样,急得说话都走了音:“主子爷,老奴要是有一点那个心思,现在就让老奴被千刀万剐了!”
“赌誓发愿吗?”
朱由检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不阴不阳的瞧着他们,“这些年来,像这种事情,朕见得多了。不信。”
“主子爷,天地良心啊!”
“混账话!”
朱由检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心理防线已经差不多就要崩溃,打碎心头那层龟板,正在此刻。
“你们以为那点心思能瞒过朕?想都不要想,朕就问你们一句,要说你们两个都没这心思,怎么刚刚答话时,那么异口同声?彼此之间一点不同意见都没有?扯淡!”
“啊!”
终于,曹化淳受不住了。
不过他心里对朱由检一点怨恨都没有,只怪自己是个不会说话的笨蛋,偏偏把一片忠心,讲成了抓权之意。
他此刻抬起手来,狠狠甩给自己一个嘴巴,血一下子顺着嘴角就淌了出来:
“主子爷,老奴嘴笨,老奴知道是自己的话,让您不高兴了,主子爷,奴才这就把忠心逃出来给您看看!”
话音未落,曹化淳竟把身子一挺,就要往一旁的盘龙柱上撞,方正化非但不拦着,还挽起袖口要和他一同赴难。
这回,朱大皇帝终于放心了,胜利者的微笑挂在脸上,不败旗帜在迎风飘扬。
让他们体验一把地狱天堂、天堂地狱的滋味。
任凭你多少鬼心眼、乱心思,这一棒,都叫灰飞烟灭!
王承恩当然明白,主子爷今天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瞧着朱大皇帝脸上神情,知道试探已经结束,忙一招手,屋子内提前藏在这里的锦衣卫,呼啦一下冲上来,制服二人。
王承恩是怕他们一头磕死在这,可是在那两位心中,更是绝望得很,两双老眼,苦泪横流,心里就算有一万句话,也说不出来。
主子爷今天请客吃饭,提前把锦衣卫藏好,那不就是要从自己下手吗?
这种时候,千言万语,都没用,两人都被按在地上,彼此脸对着脸,目光交换间,互明心意。
这要是等下把他们宰了最好,万一要押送昭狱,那就在半路上咬舌自尽!
要自己去昭狱受罪,那肯定不行,可要是当场咬舌,两位总管还不想污了主子爷的干净地,要真是这样,那自己这一辈子的忠诚,也就算全完了。
当然,相比于刚刚一口怒气要撞死龙柱时不同,当锦衣卫将他们制服,那一口怒气也就随之散去,考虑的事,自然更多。
此刻两位总管都在等着最后发落,然而朱大皇帝一开口,就让他们吃惊不已。
朱由检瞧着地上被按的好像贴饼子一样的两人,惋惜的咋舌,眼中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感概。
“二位大伴,你们这脾气还真是够硬的,朕让你们死了吗?你们要死了,两厂之事,又该怎么办?你们这是要不忠啊!”
“啊?”
两人一怔,朱大皇帝冲锦衣卫挥手,复杂的神情化作淡然一抹微笑,和煦如春风一般:“快点放开他们,刚才是要你们救人,再弄下去,两位总管就要被你们给按死了。”
“是!”
锦衣卫松开二人,曹化淳和方正化面面相视,恍若枉然,还都没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