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菲快快落落哼着小曲,点了壶一文钱的苦茶,便问到城南,据军籍上记载,张三的家就在这一片,当然仅是记载,他没期望打听到什么。
唐军在招兵时,的确会调查士兵的籍贯,背景,如果仅是一个边境小卒,调查也没想象的那么苛刻,自己不就走了后门。
再者,他始终觉得张三背后有一张大网,伪造户籍这种事,还不简简单单,怎么可能随便一问,就问到什么。
“大爷?你认识一个叫张三的人吗?”高墨菲抓住一个挑担大爷问道。
大爷一脸茫然,“张三?不晓得不晓得。”
说完头也不回的挑着担子走了,赶完集要是在路上耽误片刻,家里老婆子可要吵翻天。
嗯,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查到。
大爷忽然停下步子,扭头操着厚重的方言:“你问的莫不是去参军的张铁蛋,俺们都铁蛋铁蛋的叫,方才忘了那娃的名。”
????????还真问到了?
“大爷,我问的是参军的那位张三。”
“俺们村铁蛋就一个,确实参军去了。”
“可是玄宗八年参的军?”
大爷挠了挠脑袋,“哪一年俺不记得了,大概八九年前吧。”
高墨菲暗暗点头,卷宗上记载,张三是玄宗十四年参的军,而今是玄宗十八年,他故意问错时间,是为了观察大爷的神色,现在看来大爷并没什么问题,这种事情旁人岂会记得清清楚楚?
说来也巧,玄宗在位十八年,自己刚好十八岁,一定是自己的出生,为他带来了福气。
老大爷说着说着顺势就放下了肩上的担子,扯着高墨菲的衣袖,唾沫四溅的侃侃而谈。
张铁蛋这孩子苦,他爹是个赌徒,把他娘输在赌桌上了,他娘不堪受辱,自杀了。他爹也在不久后被债主上门打死,自那以后,他就是一个人过日子。
“起先村里没人喜欢这娃子,俺们也不是怨他偷东西,娃爹娘都没了,不偷咋活?他一个小娃,有多大本事,都是俺们将东西放在院子里让他来偷。”
本想躲开唾沫的他,听到这后,放弃后撤,任由老大爷拽自己的袖子,大爷是个好人。
“只是这小子,也忒可恶了些,偷完东西还要在院子里撒泡sei再走。
有时更过分,还拉坨屎嘞。”说到这,老大爷汗毛倒竖,鼻孔喷着气,显然他是被拉翔的那一家。
唉,大爷叹口气,继续说道:“可木法子,俺们要是心狠,这娃就要饿死,骂归骂,东西还得往外放……”
大爷摇头,大笑一声,露出豁牙。
高墨菲肃然起敬,多么朴素善良可爱的人呢,这个时代虽落后,却多一些难能可贵的东西。
他跟着笑笑,“大爷,我是铁蛋哥的同僚,铁蛋哥在营里可照顾我了,像我亲哥,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糗事,你快在和我说说,好让我回去取笑取笑他。”
“好好好!”大爷顿时眉开眼笑,像极了谈起自家孙儿的普通老人,拉着高墨菲的袖子到路边。
一老一少,在路边亚洲蹲着。
大爷颔首,陷入回忆,沧桑如老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这些都是他小时候干的事,长大了就不一样。
农忙时,要是哪家活没干完,这娃都在夜里帮人干掉,白天也不说,要不是有一次被人看见,俺们还以为是神仙帮忙嘞。
害,那有什么神仙,都是这娃。
就拿俺来说,院里的水缸每天都是满的,全是这娃帮忙挑的水。”
哦?你们村不会叫木叶吧?
聊到这,他对铁蛋有了大致的了解,同时也生出遗憾,这样的一个人,会是凶手吗?
他审视着大爷,笑吟吟不经意附和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铁蛋哥,大爷你之前在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