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燕绾再推开窗的时候,街上早就没了常如意和程焕的身影。
她看了两眼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觉得很没意思,就又回到桌边。
谢忱问她:“你私底下准备了一个多月,就准备了这些,那以后呢?”
“以后,什么以后?”
燕绾手里拿着一枚红枣糕,还没来得及下嘴,就听见了谢忱的问话。
谢忱:“你先前不还说常如意对程焕势在必得,你不想让她称心如意,想要断了她的念想么!”
说到这里,谢忱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你其实应该听仲宁的。”
“如果今天倒在他们身上的是夜香或者泔水,我保证他们以后就算再见面,两人再怎么打扮,留在彼此脑海中最深的也只会是今天的印象,更不可能再生出旁的心思来。”
谁会喜欢一个满身夜香和泔水的人呢!
不得不说,燕绾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是被谢忱描绘的场景给打动了的。
但很快她还是摇了摇头。
说:“你也知道常如意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是今天泼在他们身上的是蜂蜜,而不是其他腌臜东西,程焕才能劝得住她,要真的换成了夜香和泔水,程焕是拦不住她的,就算表面拦住了,最后那些泼她东西的人,最轻也得缺胳膊断腿,严重的甚至小命不保!”
她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常如意的。
犹记得当年她以为自己和常如意顶多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可是湖水漫过她的头顶,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死亡如影随形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求救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任由湖水倾覆,再无他法。
“所以眼下这般才是刚刚好。”
“那之后呢,你之后打算怎么做?”谢忱继续追问道。
他见过那天一蹶不振,打算破罐子破摔的燕绾,虽然她没有说缘由,但谢忱左思右想后,将事情的源头定在了常如意与程焕身上。
据他所知,燕绾身边变化最大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一个是从前未曾听过姓名,最近莫名其妙的出现,另一个是本该在燕绾面前销声匿迹,却偏偏在最近又活跃起来。
最值得怀疑的,也就是他们二人了。
燕绾的神情有些迷茫,手中的糕点不知何时跌落在了桌面,她单手撑着下巴,指尖在桌上画着圈,语气不是很坚定的说:“那得看常如意接下来会做什么吧……”
不等谢忱皱眉,她就猛地坐直了身子,飞快的说道:“先前常如意不是派人到处散布流言,坏我名声么!”
“我想着有脑子的人肯定都不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的,而且有了那些流言后,再也没有媒婆踏进燕府的大门了,所以总的来说,我觉得自己也没有亏什么的。她叫我在外人面前坏了名声,我还她的也是如此,一报还一报,这一次的交锋应当已经可以结束了的。”
虽然说这条街上认识常如意与程焕的人或许不多,但总也有几个人是见过他们的。
不管他们是坐同一辆马车离开,还是一起去了附近的客栈,只要他们走在了一起,认识他们的人自然会编出各种各样的流言来,燕绾相信锦官城中那些无所事事的人,他们脑子里竟是些风花雪月的奇思妙想。
再过些时日,新的流言就该覆盖了旧的那些了。
也该常如意来品尝一下,成为他人茶余饭后闲聊时的焦点了。
她似乎从未想过那两人会因为流言,而假戏真做的可能。
谢忱本想提醒几句,可看着小姑娘难得放松的模样,又默默地将那些话给咽了回去。
且让她高兴些。
至于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拿到她的面前,让她平增不喜了。
这一等便等到了腊月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