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守将这些钱资用以扶倾救危吧!”言毕,命令众乡客启程,继续赶路。
陈众无奈,在车队后面远远跟着走了一段路程,望着他们平安出了蜀郡地界,心才踏实,拨转马头,回郡守府复命去了。
“多谢老丈!”赵孺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一把抓起馒头、叨起块牛肉就狼吞虎咽咀嚼起来。
老者在一旁坐下,赵俨也有些饿了,边吃边问道:“适才在村口曾见许多百姓和官差一同出村,想必都是贵村民众?”
“是啊!”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听你们口音,家乡距离此地必定遥远,否则老夫也不便直言。此事郁积于我心中已久,也罢,今日且和你们说说,一吐为快!”
“多谢老丈!”赵俨谢道,“我等也很纳闷,正想一明究竟!”
“此处叫董村,我名唤董肇,是这里的大户,也有人习惯叫董家庄。祖上早先躲避战乱来此,看到这里土壤肥沃、风调雨顺,就留了下来,拓荒垦田,世代耕耘,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后陆续又有一些外姓人家前来聚居,逐渐形成今天的规模,已经二百多年了!”
“但自王莽败,天下乱,兵寇云起,百姓震骇,各个郡国的大姓、豪右、兵长以及村中的强宗、富户纷纷豢养家兵、修筑坞堡、集聚人马、拥众保营,以防乱军和盗寇侵扰。一些势力大的,逐渐还起了野心,干脆自己称王,比如早年被光武平定的,像五校、铜马、大枪等,但更多的强宗大户只求自守,并未据土起事。这一带,就有夏家、李家、杜家、龙家以及我董家等数个大姓,他们几家都堆建坞壁、构筑坞堡、训练庄客。其中,夏家武力最强,而我们董家素来不喜刀兵,又距离他们不远,就与夏家相约,每年支付一定钱粮作为酬劳,若有外来寇贼侵袭,就请他们出面庇护。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风平浪静!”
“后来,光武安定天下,大量功臣、皇亲等待裂土封赏,可汉家大多土地却被郡国大姓、豪右们占据着,不仅封地拿不出来,而且国家库帑匮乏,连赏赐都捉襟见肘。”
赵孺“啊”的一声,望了望赵俨。
董肇看他一眼,接着说道:“更有甚者,中兴以来,田租率固定下来,始终一成不变,各州郡府县每年上报的田亩数量也都在增加。但是,国家租税和赋役收入却不增反减,居然连年下降!显然,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阙廷下诏令各州郡县度田,也就是彻底核查实际垦田顷亩数量及现有农户人数、年龄!”
“既然如此,那度田为何要把百姓赶到田间?”赵俨实在茫然不解,忍不住插口问道。
董肇继续道:“按照大汉律法,国家采用提封田法先算出全国耕地总数,然后依据标准亩产,定出全国田税总額,而后分摊给各郡,再由郡依次分摊至各县乡,至于每户农民交纳多少田税则完全由地方官吏决定!”
“这岂不容易滋生作弊、贪腐行为?”赵俨惊诧的问道。
“何止如此!原来那些郡国大姓、兵长、渠帅控制的人口是不在版籍的,这些强宗大姓与官府的关系本就千丝万缕,贿赂勾结,沆瀣一气。因此度田时,官府就把百姓赶到田里,以便丈量他们的家宅用地,然后全部计入可垦田亩面积,缴纳税负。这样,赋税重担自然而然的就转嫁给了平民百姓。唉!不公平呀,偏袒豪门,侵刻羸弱!”董肇义愤填膺道。
“这些贪官污吏,真是无法无天!”赵孺按捺不住,拍桌骂道,“难道不怕大汉律法惩治?”
“王法向来只加于庶民!”董肇冷笑道,“这些郡国大姓、兵长渠帅都有亲友在朝为官,相互照应,同气连枝,上可遮天,下能蔽地。民间冤苦,又如何能上达陛下天听?”
赵俨看了看四周,试探着问道:“敢问老先生,为何您没去田间?”
“问得好!只因我也有亲朋在官府!”董肇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