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劈下,忽闻斜刺里响声大作,知道有箭来袭,急忙卧鞍躲闪,但只听到弦声,却不见矢至,刚欲起身观望,又觉一阵恶风扑面,饶是他屡经战阵,此时亦已躲闪不及,竟被风驰电掣而来的一支长箭当胸穿过!
不远处,李广手持角端弓,双眼湿红,嘴角噙着冷笑,暗道:“如此劲敌,不枉我破例用一次绝技!”说着,看了看手中之弓,竟然设有双弦,一粗一细,一明一暗。粗的那根,平时使用时,响声大作;而细的这根,满弓拉射时,则悄无声息。
可出乎预料的是,那赵孺中箭之后并未落马,而是拨转马头,奔回城门。李广见状,立即催马在后狂追,咬牙切齿,定要为师弟报仇。
赵孺的战马渐成红色,他只感天旋地转,浑身气力如决堤之水狂泻流逝,手中之刀也实在把持不住,掉落地上,眼前越来越黑,天旋地转,伏在马上摇摇晃晃,堪堪支撑不住。
李广知他已命悬一线,以此人之勇猛,生平罕见,久后必是大患,更何况还有连伤两位师弟的血海深仇,今日决不可放过,眼见他距城门越来越近,于是又拉满弓弦,正要射出。
城门内突然冲出一骑,马上之人喝道:“李广,且试试赵某之箭!”
李广听到有人呼叫自己姓名,不由一惊,突觉正前方有数点白光迎面而至,本能来个镫里藏身,接连躲过,坐正马位后定睛一看,一人正张弓射出数箭,呈连珠状奔向自己,赶忙又连续挥弓拨落,接着迎面一刀又已袭至,他只得再次侧身。避开这一系列攻击后,方才看清,来人正是赵俨。
但赵俨更不答言,纵马驰过,绕回城中,传令紧闭城门。而此时赵孺早已被怀府兵救到城内了!
李广气得本欲疾追拼命,终究牵挂两位师弟,无心再战,亲自带人找回他们尸体,嚎啕大哭!多年一起习武,朝夕相处,如今竟先随师父而去,阴阳两隔,两世为人,自是悲痛万分!
这时,又有人报:“淳于林部进入北营后,忽然大肆砍杀,连休猝不及防,阻拦不住,他又率众奔往怀县城去了!”
“绝不可能!那淳于林断无再投汉家之理!”李广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交战第一日,战况激烈,战情几经反转,赵熹得报后,表面镇定自如,心中却是波涛澎湃,顾虑重重。
目前为止,算是惨胜,虽然击退敌方数度进攻,接连毙敌两位大将,重挫对方锐气,但毕竟己方兵力实在单薄,双方实力悬殊之势仍然未有丝毫改变,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初战就损一大将赵孺。由此,四门之中,势必将有一门缺少良将据守,一旦李广窥透这一劣势,后果不堪设想。
忽然,又有军兵来报,对面敌营大乱,冲出来一支人马,奔向正门而来。
赵熹迅速登上城楼,眺望远处,待来人到城下后,方才认出,喜道:“速开城门,弓弩手准备掩护来人入城!”
他已经看清楚了,冲过来的一彪人马中,最前面之人正是陈众。
淳于林等进城后,与赵熹见礼,连表决心,要将功补过。
赵熹道:“你等来的正是时候,如能全力御敌,功必远大于过!”当即吩咐妥善安顿怀山人马后,就立刻带着陈众与淳于林巡查其他三门,先后与龙述、赵俨分别见过,然后又去探视赵孺伤势。
赵孺失血过多,面如白纸,昏迷不醒,命若悬丝。
赵熹道:“此伤虽重,好在箭上无毒!这几日乃是生死攸关时刻,如能扛过,就可无忧!只是康复之后,只怕元气也将大损!”
赵俨倒是十分镇定,道:“生死有命,不敢牢明府分神。当下,最重要之事,还是如何布防怀县,赵孺所守之西门,我来顶上。烦请淳于寨主,代劳坚守东门,如何?”
赵熹心下雪亮,此人年纪虽轻,却识大体、顾全局,西门乃是李广重点攻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