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给你准备的,是一壶毒酒,喝下去吧!”
檀建一言不发,跪倒向檀父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拿起那壶药酒,一仰而尽。
李熊携带老母,赶着马车出了怀县城后,一路打听,终于找到在外潜逃的李熊。闻听家里没受到丝毫株连,赵熹如此宽宏大量,李熊愧感万分,自知大错已成,无可挽回,佯装答允一起回家,路上却趁老母和兄长不备,暗中冲着怀县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突然拔刀杀身谢罪!
赵熹与龙述、陈众、淳于林等坐在县府内聚议,问得差役禀报檀建、李陆二人之事,俱都深觉伤感,正在扼腕叹息时,忽见窦固从外大步跨入,拱手道:“夏家堡已然肃清,夏奉之弟夏萌携带夏奉两个幼子夏方、夏著不知去向,余人开门降附,皆愿上缴兵刃,愿意归农!”
赵熹道:“如此甚好!与李家庄一样,推倒坞堡,填平沟壑,解散庄丁,田亩充公,度量核验,配发百姓;所有查获财物,全部上缴国库,充实府帑!”
又有差役进来禀报:“竟陵侯刘隆带领庄丁突然占了整个董家庄,将怀令遣往该处归农的原董村农户、李广降众,连同押送官兵一起堵拦在庄外,队伍绵延数十里,怨声载道,只恐又要生变!”
赵熹当即起身道:“各位,这竟陵侯可非一般公侯能比,乃是跟随陛下出生入死多年之心腹爱将,本府区区一县令,自不在其眼中,所以他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公然抗扰国家度田法令;本府执法,目中始终只有大汉律令,而无王侯将相等级之分,素来敢于摧勒公卿,碎裂头脑而不顾。此番前去,必有争执,甚至刀兵相向。各位自便,可不必相随!”言罢,健步如飞,凛然出堂!
陈众连忙起身,紧随其后。堂内余人也都趋步上前,跟着二人,鱼贯而出!
董村。
村外的漫长官道上人头攒动,无数民众,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口干舌燥,席地而坐,眷望董村。
前道尽头,数辆车乘,一字排开,挡在村口,众多家仆排列其后。正中间的一个华盖车乘,门帘挑起,刘隆卧在其内,闭目养神,悠然自得!
赵熹马至近前,勒住缰绳,见状强忍怒火,跳下马来,上前深施一礼,道:“怀令赵熹,见过侯爷!”
刘隆闻听前面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赵熹,也慌忙起身下车还礼,道:“不知足下驾到,本侯失礼,多请见谅!”
赵熹道:“本令下车后,若早日登门拜访,也不至于当下侯爷见面不识!本令可是久闻侯爷威名,满门忠烈,令父起兵反抗王莽,不幸事泄失败;侯爷效力更始继续反莽,接着又追随陛下,以至妻、子皆被更始斩杀!合家所为,皆为安定四海,还世间一个清平啊!”
刘隆道:“些许往事,竟为足下尽知,本侯实感汗颜!不过,大义所在,本侯理当为之。倒是足下行事,多令本侯佩服。当年那破虏将军邓奉本与你我同在陛下驾前军中效力,且同足下又是至交。后来,他忽起兵反汉,足下数度写信谴责并与之断交。公私分明,是非清楚!”
赵熹道:“邓奉之反,赵某深知其由。昔日吴汉南阳平叛之时纵兵抢掠百姓,民怨鼎沸,方才将其逼反。赵某书信,乃是责其不该以暴制暴,并言明陛下乃是有道之君,亲履艰难者知下情,必会秉公裁决!如今,蜀郡史歆之反,又是吴汉当年屠城暴行之恶果!可见,民若不聊生,大汉则难太平啊!”
说着,他回头看看村口遍地的饥民,又道:“这些百姓,前为良民,昨为变民,今为平民!明为何民,尚不得而知啊!”
刘隆知他话里有话,明知故问道:“赵令此话怎讲?”
赵熹道:“昨日,他们肝脑涂地,所求皆为温饱;若能许之温饱,何人又愿浴血搏命?民以食为天,无食则必反。如今这些民众,个个面露饥色,本令许之以公田,所求者,正是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