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退让过,后面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陆怀安点点头,这一点,他很认同:“可是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对其他普通工人挺不公平的吗?”
他要报恩,何必拖着他们下水呢?
“其实……”袁桓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原先的工人,都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这些,基本全是亲戚弄进来的。”
他有心想改变现状,可惜他爸妈压着,始终未能成功。
去年他爸去世了,亲戚们却都不愿意来探望,又是指着借过往恩情,逼他给他们建房子。
看着空荡荡的灵堂,他妈这才狠下了心。
她已经没了丈夫,不能再没了儿子。
可大厦将倾,也不是一个袁桓能挽救的。
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救不回这个厂子了。 “你这样子说的话,我就懂了。”陆怀安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你现在……” 袁桓轻轻笑了笑,神色从容:“我现在啊,无债一身轻了。” 两个月前,他就有心想查查账目。 厂里所有人都在阻拦他。 他们希望他仍然是从前的袁桓,是个傀儡,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愿意了。 私底下,他算过一笔账,这些年,厂子没少赚钱,可他们全都吞进了肚子里,一口多的都没留给他。 所以这一次,有别人要收购他们的厂子,还愿意顺手把他们所有员工都留下来。 他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毕竟他们也怕袁桓查出了账,回头找他们算账。 这样就好了,厂子卖掉了,袁桓以后想回来也不行。 而他们的职位都保留着,拿这一套对付新厂长,他们照样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 陆怀安听了,顿时都笑了:“这样对付姚建业啊……” 那可未必能得手。 要知道,姚建业可是从一众同僚中杀出重围,第一个来南坪开办工厂的人。 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之后,袁桓有些忐忑地看着陆怀安:“但这中间,怕节外生枝,所以我用了一点点计谋,借了您的东风……还望您不要跟我计较,这点点心意,希望您能笑纳。”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红色小纸包出来,轻轻推了过来。 看着这厚度,倒是不薄。 怕是袁桓半年的工钱都在这里头了。 陆怀安没有伸手,只是含笑看着他:“袁厂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见他不伸手,袁桓有些紧张,但还是勉强稳了稳神,无奈地笑了笑:“暂时……没什么别的打算。” 总归现在没结婚,没孩子,哪里去不得? 也就是得先找个地儿,把他妈安顿着,回头再想想出路。 其他的事…… 只能是以后再说了。 “那要是以后你又发达了,这些亲戚朋友,又过来寻你怎么办?”陆怀安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道:“要知道,他们在姚建业手里,可未必能讨着好的。” 这些人能把袁桓搞走,无非是因着他重情重义,做人厚道。 可是对上姚建业,他们于他又无恩情,做他的对手,根本不够看的。 这一点,袁桓也想过。 他垂眸喝了口茶,神色平静:“我能做到的,也就这般了,后面……我也管不了他们一辈子。” 做到这一步,他已经仁至义尽。 连他爸的葬礼,他们都没有来,显然已经大家都心里有数。 以后,相见不如不见吧。 “果真狠得下心?” 袁桓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陆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