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手。
这些人,也都是部落的一员,甚至他们的伤残,也是为部落征战才留下的。
“你们为何要这样做,你们这是为虎作伥。”
眇目的年轻兽人守卫没有理他,倒是旁边一名独臂兽人开口道:“他给了我们希望。”
萨尔一怔,心里百味杂陈。
他从没想过,部落的士兵竟然会觉得加尔鲁什能给他们希望。
兽人抖了抖空荡荡的袖子,又道:“我出生于血河战争,哪个氏族…我不记得了。我这一生,杀过很多人,在泰尔莫,在沙塔斯,在暴风城...有战士,也有平民,有孩子…”
“我背负的血债多到自己都记不清,大酋长,你能告诉我我该如何赎清这份罪孽吗。”
说着,他又低语了一句:“又有什么样的人,能宽恕这样的暴行?”
萨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过去已经无法挽回,但或许你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独臂兽人惨笑,“你也许可以,你的手上干干净净,你可以毫不愧疚地说自己杀的每一个人都该死,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部落。”
“但我不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你父亲一样,把所有罪孽背负在自己身上,不累及下一代!”
萨尔的心没来由一阵抽搐,这兽人提到了杜隆坦,也提到了泰尔莫…
这个德莱尼城塞是杜隆坦一生的痛,杜隆坦年幼时曾到泰尔莫做客,守卫城市的雷斯塔兰为他开启了叶之影的隐蔽屏障。
但十多年后,正是杜隆坦再次开启叶之影的隐蔽屏障,带领兽人攻陷并屠戮了城塞里的平民。
杜隆坦是个英雄,没人会怀疑这一点,但就如格罗玛什,就如萨鲁法尔一样,这些英雄身上,也并不完全干净,他们都只把纯净留给了自己的孩子。
让他们的下一代可以俯仰无愧于心。
从回忆中走出,老兽人浑浊的目光飒然坚定:“加尔鲁什给了我们希望,他让我看到了这个仇恨轮回的终点,我们不会束手待毙,我们会主动出击,这一切必须有个了解。”
“不要…阻止我们,等着一切结束,我们会还你们一整个世界,即便做不到,也能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部落!”
他在割席…
他要分裂部落,可…
可萨尔却发现自己连责怪对方的底气都没有。
泪水夺眶而出,他以为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终于可以用更长远的目光去看待部落和这个世界的关系。
随着眼界的开阔,他的胸怀越来越宽广,他的理想越来越宏大,然而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仔细聆听过这些来自最底层的声音和需求。
也忽视了那些饱受苦难的人的决心。
“老朋友,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
萨鲁法尔无言以对,他是打仗的,不搞政治的啊。
但不得不承认,这老兽人的话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加入他们的冲动。
用这身罪孽之躯,和联盟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断。
“你要相信,奥格瑞姆选择你作为继承者,是因为他觉得只有你才能带领部落走向更好的未来…我现在只担心,在那个未来到来之前,加尔鲁什就会毁了部落。”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刚刚那声响。”
老萨满德雷克塔尔忽然开口,“元素告诉我,那震动传来的方向,是塞拉摩……”
......
吉安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尘泥沼泽的。
天已渐黑,海港的渔火却再也不会为她留哪怕一盏孤灯了。
市心广场那个触目惊心的深坑,刺痛着她的神经,深坑并不平整,里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