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坐着迎接自己,吴乾也不以为意,毕竟凌盛有倚老卖老的资本。
“晋国公客气了!”吴乾笑着拱手回礼,道:“早就该来拜访您老人家了,这不是一直忙个不停……”
“太傅请入席。”凌盛不待吴乾客套完便打断道,不过这次他终于站了起来。
吴乾尴尬一笑,便恍身坐在了凌盛对面。
“太傅请上座!”凌盛指着自己旁边的座位客气道。
吴乾却摆了摆手,笑道:“论年纪,您是长辈,论阅历,您是前辈,在您面前,我哪有资格坐在主位。”
凌盛洒然一笑,道:“太傅过谦了,你虽然年轻,却身居高位,又手握兵权,甚至整个王城如今都掌控在了你手中,请你坐着主位,那是理所应当才是!”
吴乾听出他似乎话中有话,于是跟着笑道:“晋国公言重了,风雷 军平贼有功,为了更好地保护王城和王宫,这才暂时取代了御林军和禁卫军的职责,但风雷 军属于丰国军队,并非我吴乾私有,怎么能说是我掌控了王城呢?”
“巧言令色!”
凌盛驳斥道:“风雷 军由你所创,上至将领,下至士兵,哪个不是听你的命令行事?”
“就算他们听我命令行事,我却听得是王令行事,等同于他们听王令行事,有何不可吗?”吴乾笑嘻嘻反问道。
“你……”凌盛顿时有些语塞,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惜就是找不出吴乾话中的漏洞。
吴乾摆弄着拇指上的一块白玉扳指,沉声道:“我知道晋国公今日请我来,绝对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咱们都是爽快人,不如就直截了当一些,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凌盛深呼吸了三次,刚才的怒气总算有些消散,这才继续道:“我请你过府,自然是要请你吃饭。”
随即扬声朝门外喊道:“老陈,上菜。”
随着一声应是,布帘再次挑起,只见十多名颇具姿色的丫鬟,依次走了进来,人人手中捧着一块朱漆描金小木盘,盘子里放着各色佳肴。
不多时,宽大的圆桌上便被各式各样的菜肴布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名唤老陈的那名管家,亲自捧着一只凤嘴鎏金酒壶,为凌盛和吴乾各自斟满一杯冒着热气的醇酒。
凌盛将面前的酒杯端起,冲着吴乾道:“我凌盛当年跟随先王南征北战,立下大小功绩无数,承蒙先王恩典,封我为晋国公,又赏赐这座国公府给我,王恩浩荡,我凌盛自然要为丰国赴汤蹈火,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吴乾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见他端着酒杯敬向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失礼,于是也将面前酒杯端起。
只听凌盛继续道:“岂料先王先我一步撒手人寰,这偌大的王业便落在了幼主身上,不曾想又出了个狼子野心的王仁则父子,几乎将我丰国基业毁于一旦。”
“好在有你吴乾及时相救,王上和太后才能安然无恙,这杯酒,老夫敬你!”说罢,凌盛将酒杯凑到嘴前,一饮而尽。
吴乾也只能仰头将杯中酒喝下,烈酒下肚,只觉腹中一股暖流涌动。
陈管家又为二人斟满酒杯,凌盛端起酒杯继续道:“王仁则一般乱臣贼子尽数伏法,朝廷危难已解,这一杯,老夫再敬你!”
吴乾无奈,只能跟着再饮一杯。
岂料凌盛又端起第三杯酒,冲着吴乾道:“李澜虽是罪魁祸首,本该按律当斩,也是因为你求情,先王骨血才能得以保留,这一杯,老夫还敬你。”
三杯酒过后,吴乾忍不住心里暗道:这老头子酒量可以啊,一口菜没吃,光是酒都快要喝饱了……
陈管家正欲上前斟酒
,却被凌盛拦下,只见他接过酒壶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顺便给我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