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便要暴退。
但弓并没有丢出去,它,已经粘在自己手上了。
木飞最讨厌火。
他更讨厌的,有人用火烧他。
他遵守了树皇的旨意,作为弓隐藏实力,绝不抛头露面,但他被这一烧给烫得坐立不安,早已变得怒不可遏。树皇虽然让他待在弓里不要出来,但并没有说,这弓本身的形状不能改变。
他并没有从弓里出来,只是这弓长出了一些须根,直接扎入了这点火烧他的胖子的手掌里。
“好小子,竟然暗算我!”
“哪有?”依然被吊着浑身血污的勾猪,露出无辜的表情,“你现在相信这是一件极品法宝了吧?”接着他血红的眼睛里变成了得意的嗤笑。
“这绝不可能是一件法宝……”
并不是这张木弓贴在手上无法甩掉这么简单。曾范感觉到某种东西钻入了自己的手心,以狂暴无比的速度顺着自己的经脉延伸,甚至扎入了自己的气海,在气海中,贪婪地吸收着自己的真气。
他试图运转真气护体,将这种异物逼出,但根本就是徒劳。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全身僵硬,麻木之感从手掌开始延伸到全身。这些麻木并不是感觉的消失,而是犹如万虫咬噬,麻痒无比。
偏偏他就是动手挠一下都不可能,恐惧之感顿时随时充满了他的内心。失去动弹的能力,眼看着全身被一点点吞噬,这种感觉比立刻杀了他还难受万倍。
“求求你……”曾范虽然全身受制,所幸还能呼吸,喉咙里还能发出丝丝的声音。
于此同时,那个被吊起来的浑身血污和鞭痕的少年,虽然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曾范却忽然觉得他是那个唯一能决定自己生死,权势胜过厚土皇帝,甚至就是自己的命运的那个人。
“求求你,救救我……”
曾范在这监牢里见过无数在藤鞭下苦苦求饶的囚犯,玩味过无数次他们痛苦求饶的心情。
而这次尤其深刻,因为苦苦求饶的,正是他自己。
但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他低着头,半开的血目冷冷地凝望着自己。
曾范还没有弄明白他这个看守和囚犯之间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悄然倒转的。
他年届五十,是个老江湖,在这江湖上这么多年,虽然实力一般,但也老于世故,打死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么一个少年。
这少年阴险、狡诈,更可怕的,是隐忍。
挨了那么多鞭子,都没有急于把他的底牌拿出。
而是等到看似生死无奈了,才似乎勉强地掏出这所谓“极品法宝”的信息,让曾胖子因为万念中的一念之贪,乖乖上当。
“我有……很多钱……”
胖子已经不像原来那么胖了,他的身体被木飞的须根吮吸得竟然在变瘦。”只要你……救我……全……归……你”
他的声音渐渐地变得若有若无,成了喉咙里一些毫无意义的吐气的滋滋声。
勾猪没有丝毫动容,他师父早就教过他——有些人,永远也不要对他们有恻隐之心。就像快要饿死的老虎,他如果活了过来,终究还是要吃人的。
眼前这个曾范就是如此。
至于他说的条件,根本就是最后毫无意义的挣扎。
钱这个东西,对勾猪来说,属于他的,那便就是他的,不属于他的,他可以偷。
没有什么,比自己偷来更让他愉快的了,他不需要这种垂死之人的“遗赠”。
更何况,木飞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曾范被苦苦折磨了至少一刻钟,气息终于断绝了。木飞是个心狠手辣的高手,既然出手自然不会让对方有活路。不过他依然坚守着树皇的命令,依旧是一张弓。
感受着这个骇人的巡法使的生机终于断绝,勾猪这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