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去闹。
只那姓张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所贩的盐搀以杂质,实在不堪。偏他会走采办的后门,利润可想而知。置办了高门大院,雇来护院无数,姓鲁的再强悍,不过一双拳头,闹了几回反被打出来。
又不知何人谗言,告诉他那姓张的收买了仓管,所以总能提前将仓库租尽,那姓鲁的正无处撒气,才有了这么一出。”
富良弼道:“我任提刑官这两年,这样的人也见过不少,既可恨,又可怜,最是难办,不知这幕后指引之人,你可查着没有。”
文延博听富良弼说到既可恨,又可怜时,禁不住连声道正是,又听他问起幕后之人,遂冷笑了一声,说道:“还能有谁,我接手这处,损了谁的利,便是谁呗。偏那一位动不得,少不得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富良弼沉脸回味了半日,哂然一笑,说道:“我只恨自己出生贫贱,总有不得不忍之事,竟没想到,你也是如此。”
文延博冷笑道:“只怕我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又静了半日,这才道:“这鲁家若是好生求告到我面前,我自然秉公办理,即便不能严惩那一位,也能给姓鲁的一条明路,哪里知道他听了谗言,行此蠢事,闹得众人不得安宁。我又恨他家老小闹到我家去,叫我父母难堪,实在难容。”
富良弼道:“也不知文大官人与文夫人如何做想。”
文延博道:“自然气急,却又能如何,那鲁家虽可恶,到底都是诚实的好人,又老的老,小的小,不过当众叱责警示一顿,轰走了也就罢了。至于鲁家的当家,我虽不忍狠罚,却也不能轻饶了,叫那起子看笑话的以为我软弱可欺。目前正没头绪呢,还在忖度。”
富良弼听了,暗下想到,总以为文家皆是精明厉害的人物,眼下看来,却又是长厚的秉性,并不仗势压人,遂更放心了几分,又问道:“不知幕后那人是谁,连你也不能动他。”
文延博哂然一笑,说道:“说到这人,你原与他也有过节。”富良弼解了半分,问道:“难不成,竟是吕恭毕?”
文延博点了点头。
富良弼想起了那日宴请他,大意被灌醉,险些受辱一事,不觉蹙眉摇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二人相交甚好。”
文延博笑道:“他啊,拥有的太多,反倒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前头的哥哥又一位塞一位的强干,他自知比不过,也不愿吃苦,干脆往老太太那处投机,越得宠,越恣意。在他眼里,顺他,便是朋友,不顺,便是敌人,毫无往日情分可言。就像个孩子,说到底还是太顺坦,没遭过罪的缘故。”
他垂目沉思了一阵,又说道:“说来也是我疏忽大意,杨盈歌不睬他,我就送了几个歌妓陪他玩,我见他也欢喜,并无二话,只当他早把忆之忘到脑后,偏前些时候,我大哥二子的满月宴上,他见了忆之,又起了心思,回了家央告他父亲提亲。
他父亲想起我母亲在席上表露的态度,遂去同我父亲说‘你家二哥儿的亲事到底定下不曾,倘若定下还罢,倘若未曾,我倒瞧着一家姑娘不错,可以说和说和。’我父亲笑让说不必,虽未定下,但早存在心里了,轻易不能放弃。吕公又细问再三,我父亲并不知道其中门道,如实说了。
那吕三郎听后也就将事情完完全全想明白,眼下被他逮着机会,自然要折磨我一番。”
他又见富良弼听不明白,遂将他不解之处一一解释。
富良弼听了,不觉哂然一笑,说道:“如此说来,你我可要联手,叫他知道知道利害。到底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谁又料到你我两个能凑在一处。”
又说忆之近日对《易》起了兴致,遂从欧阳绪处借来奈何果然如欧阳绪所言,生涩难磕,看得她云里雾里,满头疑惑,又缠着欧阳绪解读,欧阳绪缠不过,便找了《彖传》与《象传》叫她比对着先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