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回头看见坐在炕上,气喘吁吁的灵芸,先时赧然了片刻,随后将衣裳放在她的身边,作揖道:“冒犯了。”
说罢,转过身,踟蹰了半日,冰凉的井水实在刺骨,他不得不解开袍子更换衣裳。待他换完衣裳,又踟蹰了半日,问道:“不知公主殿下,换好衣裳没有?”
灵芸道:“转过来。”
富良弼这才转身,却见灵芸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并没有任何举动,他不觉纳罕。却听灵芸道:“我后背中箭……况且,我也不会穿宋衣。”
富良弼恍然,他哦了一声,忙去匣子里翻找伤药,适逢老陈往屋里来,富良弼如获大赦,笑道:“我不会治箭伤,你来的可正是时候!”
老陈腆着脸,将灵芸上下打量了一回,说道:“我替她疗伤,我倒是肯啊,不见得她愿意。”
富良弼疑惑地啊了一声。
灵芸微红了脸,指着老陈道:“废话少说,你先替我拔箭!”
老陈不乐意了,说道:“你如今什么处境,还摆公主架子呢,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大街上去?”
灵芸倒吸了一口气,正要反诘,富良弼打断道:“眼下安危未定,不是斗嘴的时候,快些疗伤是要紧。”说罢,朝老陈使了使眼色,老陈会意,取了块帕子叠了几叠,递给灵芸,说道:“咬着,别一会嚎地撕心裂肺,叫追兵听见了,你死是小,连累了富先生,我也要遭殃。”
灵芸斜睨了老陈一眼,接过帕子,咬在口中。
老陈将她咬住了帕子,连声警醒也没有,直接伸手拔箭,灵芸闷声哀嚎,已经疼得冷汗直冒,几乎疼得晕过去。
老陈一只手用帕子摁着伤口,一面瞧着箭簇,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这箭镞还带着倒勾呢,不过还算幸运,没断在肉里头。”
灵芸吐了帕子,一把握住老陈的手臂,两眼圆瞪,一面喘,一面骂道:“你给我等着,看日后我怎么收拾你!”
老陈道:“别乱动啊,这血正呼啦啦往外喷呢。”
富良弼唯恐生变,连忙上前替换老陈。
灵芸气地浑身打颤,她乜斜着眼去看老陈,说道:“滚出去。”
老陈道:“我不出去,外头正闹着呢,我出去找死啊。”
灵芸怒道:“难道我换衣裳,你也不出去。”
富良弼忙对老陈道:“出去。”
老陈只得怅怅离去。
富良弼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灵芸见他如此,忍着钻心之痛,解开衣裳,半露香肩,问道:“我看你一把年纪,还如此扭捏,难道没见过女人的身子?”
富良弼微张了张嘴,局促地将右手拇指与食指不断摩挲。
灵芸将他看了半日,回过头咕哝道:“真没用。”
富良弼只得按捺下紊乱的心思,为她清洗伤口,又问道:“昨日在河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还会有西夏兵?”
灵芸道:“我不知道,我正睡得模糊,忽然听见有人大喊有敌袭,我连忙披了衣裳,取了兵器去迎战,索罗乐他们迎面赶来,不由分说将我带走。”她疼地倒抽冷气,倏忽,又觉一股凉风轻轻吹在伤口上,疼痛得到缓解,她不觉回望了富良弼一眼。
她踟蹰了半日,又问道:“你可知道索罗乐他们如何了?”
富良弼道:“他们都被抓走了。”
灵芸蹙眉。
富良弼道:“众人都说辽皇太弟造反,而他的亲随却在危机时刻保护你离开,你不觉得奇怪吗?”
灵芸思忖了半日,说道:“你这样一提,倒确实奇怪的很。”她顿了一顿,说道:“或许他并不想我牵扯在内。”
富良弼道:“他可以把你关起来,等待大局落定。”
灵芸蹙眉道:“我对他和皇帝哥哥都说过同样的话,如果他有起兵造反的念头,我会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