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你挪一挪屁股。”
灵芸见富良弼并不说话,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反正那个家我也不想回去了。”说着,起身要走。
擦身而过之际,富良弼握住了她的手臂。他望着那双一尘不染的眸子,只觉自己无比肮脏,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种玷污,他垂下眼,说道:“我不去,是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他松开了手,继续说道:“我没有你草原上的男儿骁勇,我并不能保护你,正如你所说,我骑马还没你跑得快。”
灵芸道:“可你还是保护了我,如果没有你,那日我已经被那群西夏军凌辱了。”她又说道:“你很聪明,我都觉得奇怪,你到底哪里和我们不一样,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聪明。在我们辽国,也有很多女子爱慕你。”
富良弼道:“我不聪明,我做过太多蠢事,还连累我的至亲因我而死。”
灵芸望着那悲恸的眼睛,缄默了半日,她绕着书案,回到高椅上坐下,又执起《大学》来读,磕磕绊绊念了半日,蓦然笑道:“你我现在,是不是就是‘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
富良弼望着那春晓之花般的笑容,内心原本死寂之物,破土萌芽。
却说忆之做了个好梦,她梦见年迈的吕易简饱受病痛折磨,屡次请辞,赵臻并不应允,最后在众人的弹劾下,黯然离场。同岁的范忠彦请辞后,学习孔老夫子游历八方,传道受业解惑,流芳百世。
平定贝州叛乱的文延博与富良弼比肩,身着九品緑服,同为平章政事,不过届时,二人已是耳顺之年。胡子花白,早没了年轻时翩翩公子,白玉一般的模样,他们的子孙倒是一个赛一个出众,不仅仅只是政绩,还有品德,最重要是样貌!
韩玉祁身边出现了一位女子,似狐狸般一团灵气,和庄重沉闷的韩玉祁天差地别,又无端让人觉得天造地设。她陪着他从紫袍走向绿袍。
欧阳绪高中状元,不过他的仕途相对崎岖,几经波折,倒是凭着那一枪笔杆子,无论走到何处,总有慕名之人照拂,晚年倒是比前几位过得都要滋润。
毓贞夫妻二人白首成约,和美一世。
刘秀瑛的娘子军在几场战役中名震四海,天子紫宸殿诏见,令行封赏,她将脑袋一摆,说道:“陛下,我大哥哥总逼我嫁人,恳请陛下恩准小女可以终生不嫁,我父亲誓死扼守在何处,我就誓死扼守在何处!”如此豪情万丈,亘古未有,只叫满堂哗然。于是,大宋又多了一位便宜公主,不过这位公主,不需要嫁人。
无缘仕途的苏子美投身商市,往返与诸国之间,倒是经常去西夏看望她,只是每回见了元皞,都同斗鸡一般,你揶揄我,我讥讽你。
在梦里,她看见一群孩子脚步杂沓,乌泱泱朝她跑了过来,铎声震地,人口喊着母后,有的生的像元皞,有的生的像忆之,有的生的像自己。
天爷呀,美梦要变作噩梦了……她下意识伸起手指点了点,又想到,这么多,该生到什么时候?
那群孩子又一哄而散,她还看见一个女孩子,生地很像蕊儿,父慈母爱,过得很幸福。
她回头一看,看见了石杰,顿时红了眼,问道:“你好不好?”
石杰笑着将手里握着的花名签子递给她,待她接过,消失在一团氤氲中。
签上画着一簇梨花,题名‘姽婳将军’,下面镌着几行小字。
忆之觉得自己都快会背了。
‘冰身雪肤凝玉容,抖落寒峭独枝头。不期忠义明闺阁,誓盟生死报前恩。风尘尘不染,是即是,从来好事多磨难。’
这枚花签,仿佛就是她的判词,陪她走了一路。
倏忽听见远处敲响梆子,她从梦中醒来,直起了身子,见书房里四角烧着炭盆,春意黯然,大条案上春盘,杯馔狼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