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也不算太糟糕。

——

妩枳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依旧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不自觉的浮现起程辞割破自己掌心的场景。

妩枳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从温暖的被窝里坐了起来，打开窗户，带着寒意的微风把她混沌的脑子吹的清醒了一些。

妩枳跪坐在床头，看着窗外。

晚上的北冥基地，也是带着朦胧灯光的。

昏黄的灯光下，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巡逻队伍，他们静悄悄的行走在基地的每个角落，二十多个人的队伍，却没有一点声音，动作整齐划一。

妩枳把吹的凌乱不已的头发扎了起来。

朦胧的月色下，她看着不远处一栋灯火通明的屋子，晃了神。

萱萝，程辞，段如风，季节，钟弃……

这些人，为什么两年了还要找她呢。

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也不想试图融入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在抵触她，她也一样在抵触这个世界。

妩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她现在异能是全世界人类最高的存在，但是她依旧不会试图融入这个世界。

那样对她而言，太不切实际了。

但是……

她现在犹豫了。

程辞也好，南宫姒筱也好。

他们都是这个世界活生生的人，不是nc。

他们付出的感情和时间都是真实的。

她不能当做没看见。

但是……

但是一旦身份被揭穿，谁有能知道这些人会以怎样一副面孔对待她？

妩枳是个胆小鬼，她不敢触碰感情，所以她也从不投入太多的感情。

妩枳幽幽叹了一口气。

月色下，把一道修长的身影拉的细长。

程辞指间夹着一根烟，烟火触碰到手指烧伤了皮肤，烫出了一块伤来，他却恍若不知。

窗户那微微打开的缝隙，是他今晚注定不能错过的景色。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妩枳，半边侧脸，带着蔷薇花胎记的侧脸。

但哪怕蔷薇花胎记，也无法把他戏弄过去。

那就是妩枳。

她在看月色，他在看她。

月色很美。

程辞并没有看很久。

他隐匿到黑暗中，低着头，细碎的头发微微垂着，指间终于忍受不住滚烫的热度松开了烟。

未熄灭的烟头掉落在地上，零星的火苗散落在地上又快速消失。

程辞面无表情的抬脚碾灭了烟头。

被看久了妩枳也会有所察觉。

而妩枳并不希望他们找到她。

过了很久，窗户被轻轻合上。

程辞所站的地方，散落的十几个烟头随着寒风飘散到各处。

唔。

江云祁未来的半个多月，都没有烟可以抽了。

程辞无声的笑了笑，从天黑站到到了天亮，直到晨光出来的前一秒，他才消失在拐角处。

似乎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