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变故(1 / 3)

唐月抬腿进来,他着的黑纱就轻轻跟随他的动作摆动,看起来有几分仙气。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先把缺口堵上,安置一下难民,不过沿河府地河床自古就比两岸高,好在近些日子雨势渐小,如无意外,快的好,月余就能建好。”

素怀安说的一本正经,像是回答夫子问题的学生,她比当年在天门山还要拘谨,觉得比考试要紧张得多。

唐月点点头,心不在焉扫着她屋内的摆设,仍旧是刚到沿河安排的旧宅子,一切都布置的简陋,看得出是上了年月的家居。

“委屈你了。”素怀安以为唐月时对这些家具不满意,上前给他倒茶,“辛苦了。”

唐月看着她放在自己跟前还在晃悠着的茶水,“哪儿辛苦?”

“这……”

素怀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知道是该说唐月跟过来上百里辛苦,还是该说唐月找到关键性人证吴工辛苦,更多的是她根本没想到原来唐月会来,他不问世事,隐居京郊,过得还算惬意,按理说是自己把他拉进来这场是非。

她一时感觉抱歉,但又不敢说出口,怕被唐月抢白一顿。

她正踌躇,唐月瞧着她坐立难安的样子,终于松口,“你不是要查沿河府内里的东西吗?”

“是。”

“查到了?”

“还没有。”素怀安感觉有汗珠从额头上悄悄往下渗。

“没查还是查不出?”

“还没来得及查。”

“不用查了。”唐月撩撩自己衣袍,“都是明摆着的,江宗年呢?”

“已经派人发往京城。”

唐月跟素怀安一问一答,唐月满是无聊,素怀安却是战战兢兢,站也不是,坐也不敢坐。

“派人江宗年走的时候没审问审问?”

“忙着修堤的事,皇上虽然没给期限,但我想着到底是早点完成早点好。”

“你可真是想的好。”

素怀安被唐月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仿佛她说一句,唐月的下一句就在等着如何驳斥她,到了后来她所幸就不说话,免得她自己憋得内伤。

唐月能瞧得出来素怀安不想多说,拿了她刚才倒好的茶盏,端起来小小抿了一口,“回头让摇光给你送点六安瓜片。”

素怀安心里嘎嘣一声响,心说那摇光比唐月还喜怒无常,也更加不待见自己,她算是打心眼里更怕摇光。

莫说是给她送东西,就是平常给她说说话她都得准备好吃炮仗,尤其是这炮仗还不能吐出来,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唐月看她这讷讷的样子心里不禁有气,他在京里,当着抱月居主人当的好好的,凭他的身份谁敢动他,他就算是八百年也犯不上屈尊降贵跑到这上百里的地方劳累,这连天来对她的担心,弄得他吃吃不好,睡睡不香,平白无故脾气都变大了,偏生这丫头也不是个省心的,专门想拔老虎须,她想法多,还总把事情想得简单,他刚想要说她两句,就看她眼睛微微泛红。

这要哭又要忍住的样子又让他心里觉得舍不得,其实细思她也没什么错,她只是不想像大多数家宅后院女子一样,她只是有她自己的爱好,只是这爱好动工动土,遇到的耗费大,困难多,更麻烦的是她想要弄清楚季家旧事,动那个不能动的人。

唐月有些发愁的把胳膊支在桌角,他有些发愁,只要放走了江宗年,只要江宗年一出了沿河府的地界,江宗年怕是活不了。

他知道素怀安意志坚定,为了达成目标,什么苦都肯吃,什么委屈都肯受,可皇家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他低头喝茶的功夫已经把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

“打算在沿河府呆到什么时候?”唐月把茶盏重新放回到桌子上,他从小教养好,连放茶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的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