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两下都怪。合正,合反,合顺,合牵,这里头也是大学问。”
人都知道,若无党项,宋、辽两个强国间,直接接壤,不是好事。更何况自从先皇去世后,幼主登基,对于宋朝更非好事。数年来朝中与李德明有不言明的默契:宋人在边上安心贸易买卖,夏人不阻;夏人民穷国弱,朝廷每岁则常有馈赠;明里互惠,暗相牵制,虽有冒犯,大致上两家以横山为界,侵扰都不过百里。
自德明去后,元昊继位。眼看着先前的规则一步步正在破碎瓦解,对彼策略需及时转变才行。这件事两个都看明白了。只是朝中众口不一,转换太慢。
议论完蕃汉交往的不易,谈韶又道:“你主簿出身,文转武职,该比别人看的都远。过后五年,太后六旬,官家已长成。到那时众人一争,官家掌权必成定事,伐蕃自然提上日程。如今主战的一方,曹玮已死,张齐贤年事已高,老将行将凋零殆尽,剩下的全都人微言轻。朝中重臣多是主和,伐蕃大任无人能担,如今也只好蓄势以待。”
世衡又道:“夏军中谋士极多,岂容你等。筑城半筑而击之,也是他们惯会的事。为大局计,趁他尚未形成气候,一举可擒。待他拿下了甘、凉二州,羽翼已成,彼再结契丹,南向而争,到那时讨伐不知要枉费多少人命物力,却不是为子孙后世留下祸患!”
谈韶则道:“这话儿不是没想到。只是他们只要好处,不肯吃亏。多年蕃乱,上头倒卖粮草被服、药材军器,有人不舍得这口肥肉,此却不是因小失大!再且一旦夏人与甘、凉有争,倘甘、凉不敌,必来相求,臣服于我。倘夏人不敌,可趁势取之。只怕时势未必如他们所料。”两个当日说到掌灯。谈韶当夜住了一夜,因他事忙,次日趁早便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