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却怎么活?
念薇将事情说与老族长,求他做主。怎奈那些人与老族长都是近亲,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谁肯为了一个外姓,轻易去得罪那么多本家呢。更何况一个年轻的媳妇,过几年改嫁给别人去了,祖上不容易传下来的产业,白送给她,不是便宜了外人么?
族里众人都商议了,不还也行,那么多孩子,让念薇过继一个去,将来也好有人承继,怎奈她又不愿意。因没法说合,闹到几乎要经官动词。
这些日念薇吃了些闲气,自心内道:想我一个寻常女人,与世无争,是甚么什么沦落至此!当下哭了一场,心中烦恼,晚饭也不吃,回去便沉沉地去睡了。
因为她家的事情,邻舍众人已知道了。恰好一个邻舍曹六叔去庙里请几位师父念《血盆经》回来,路过她家,家门首见了念薇的使女絮儿,当下说话起来,问杨巍的事情打听得如何,絮儿遂道:“没什么进展。我们娘子托人几次,全无回音,却怎么好!”
六叔听见了遂道:“遭了急事,世人只知道逢庙便拜,哪里知这里亦是有学问。东岳有展禽先生,南岳有匡续先生,若是拜的庙不对,白使了钱,又误了事。按我的意思,怎么不写信问问上面?”
絮儿听见了这个话儿,便回复道:“听说被俘虏过去的人,上官都嫌,谁敢反过去问他们?只好私底下打听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曹六叔也就不好再劝。
那边絮儿仍旧道:“我们家今年事情太多,光是找人、办丧事,这两件大事就花费了不少。娘子又病了好几回,又得请医吃药的。才好了些,乡下那些人又开始闹了,叫我们以后怎么过!”
说到了这个,曹六叔便问:“乡下的事情,如今处理得如何了?”絮儿遂道:“那是他们不占理。我们早就建好的房子,栽好的树,当初种的时候怎么不说?如今我们官人没了,他们就都出来说,占了他们的地方了,这不是故意来欺负人么!”
曹六叔道:“里正也没有说话么?”絮儿又道:“他们在里正跟前说,我家官人是他家侄儿,只要他活着,可以叫占。如今只剩个侄儿媳妇,没听说侄儿媳妇能养老的,就不让了。”曹六叔道:“若是他们真有地契,这个官司确实是有些不好打。”
当下两个在门首说话了一会,曹六叔突然想起来道:“咱们密州,不是有个推官叫肖潜的么?当日你家娘子的尊父李老先生在世时,那肖推官做过他的学生,你们怎么不求他去?”絮儿噘着嘴便道:“您老还不知我们娘子?这事儿我不是没劝过,我们娘子怕欠人情,十分不愿意去求他。”
曹六叔道:“这又何妨?在咱们看来天大的事,他们终日经办惯了的,看时不过是小事一桩。我之前与肖推官有来往,那人不错,是个顾及旧情的。你们娘子怕出头露面,来日见了,老夫去替你们说去。”
听见这话,絮儿忙替娘子谢他,自又急忙拿出钱来,要送与六叔买茶吃。曹六叔道:“我也不过是带个话,未知效验。哪里便有这些事!官人娘子都是好人,街坊邻居一块住着,哪个就能没个难事!”眼看着天上有雪珠下来,变了天了,两个人看见天气不好,都着急家去,当下便散了。
事赶得巧,没两日曹六叔拿了四份买卖合同契去官府印押,恰巧儿在府衙里遇上了肖推官,当下就把这话儿给说了。肖推官听说了这个事儿,也没有推辞,就满嘴答应了帮这个忙儿。
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肖推官借着别的事情,先与杨家村里正、户长这两个见了,趁便在酒席上将杨巍娘子的事情问了问,打听闹事的那些人底细。
既然肖推官问这个,里正、户长便明白了说,杨巍娘子为这件官司,找了肖推官来说合。既然是这样,干脆大家都交个底儿,各退一步,也免了再闹。
这两人当即便告诉说,领着头闹的这个人,是杨巍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