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助我的。我细想来,伏牛砦内,若有一个敢助的,必是三娘。”
三娘道:“大郎素日与我有恩,甚么事情但说不妨。”刘鹏便道:“昨天的时候,干娘有一件事情托我,把我叫到梁门去。言说是来了几个山东的客人,买些马匹。只要好的,又要得多。我近日手里面不宽裕,一时之间周转不开,因此问三娘借些钱使。”
那娘子见了刘鹏的手势,口内便道:“数目大些,砦内只怕是不够。待稍晚叶主管从梁门回来时才有,迟些不妨事么?”刘鹏便道:“我知道三娘在遂城那边,正用钱使,本也不愿意再惊动,谁料娘子这般仗义!若遂城有甚么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
三娘听见笑了道:“些许银钱算个甚么。干娘那边事情要紧,如今我给你写一个字据,大郎晚时去解库里支取。”当下三娘写了书信,押了图章,封了口儿,叫刘鹏一会着人去解库交与叶主管,刘鹏拿着便道谢了。
三娘接着问他道:“大郎这次,仍旧托那些吐蕃人?”刘鹏便道:“他们现在手里面没有,这一次是个沙陀人。”三娘便道:“这些蕃人,防范些好。大郎去时,多加些人手,小心在意。”
两人正在说话间,便有刘鹏的一个伴当,前来报道:“营内王都头寻找。”刘鹏问道:“营内哪个王都头?”伴当便道:“便是安肃军里刘营使的亲眷,排行第四的那个。”刘鹏便道:“却是王弼。那厮有甚话说?”那人回道:“知道的不真,怕是又是来问主人借钱使用。”
三娘听了,口里面冷笑一声道:“除了借钱,这厮们成日也没个正事。”刘鹏便就吩咐道:“我今日有一件急事要干。你叫娘子把金银头面与他几样,把那厮胡乱打发出去便罢。”那人应声便去了。茶坊里面,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须臾便散了。
三娘别了刘鹏后,出了茶坊,一个人慢慢往南行去。这时节嫩柳朝阳,风皱碧水,走在青青的石板路上,只听见路边人声嘈杂,商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
街上不时有蕃语汉话,眼前满是胡服汉装。酒肆接壤,数不清多少人在猜枚划拳、射覆行令。店铺林立,列的有毛皮犀角,摆的有山参鞍辔。蕃人来往牵驼,胡姬当垆卖酒。有远路过来的妓女闲汉,来此趁食。也有官府通缉的江湖好汉,在此藏身。
才刚走过座影戏棚子,主人恰巧看见了三娘,老远儿一叠声叫她道:“兀的不是三娘么!我们这里上了新戏,怎么不过来看一出!”主人再三得央求叫看,三娘当下拗不过,也就进去坐下了。
两个人并肩坐着看时,主人低头唤她道:“鲁员外这一没,你们行当里该有场闹。不知道现今如何了?”三娘看着戏回道:“我又不是那赛孔明,这种事情哪里知道。”主人摇着扇儿笑道:“鲁道的儿子不成器,他这一没,哪个比得上娘子的声势?正合出来做这个头脑。趁着乱时,娘子索性将他遂城的买卖也买下来,必有场赚!”
三娘这时候答他道:“那边厢乔行老不好说话,蕃贼强人又每每生事,我才不去。”主人也就埋怨道:“可不是怎地?咱们这些做买卖的,蕃贼强人一层皮,官军衙门一层皮,行会又是一层皮,那些人白白收了钱,正事一样不给做!”
话说完发觉这棒儿撂倒了旁人,主人慌忙弥补道:“刘大官人却是个好的,在这么个兵荒马乱的时候,亏了他从中周旋维护,不然都是一盘散沙,能做什么!有他做首领,众人与蕃人做买卖,才铁板一块进退有序,说他是抗蕃英雄绝不为过,事情比官军还做得多呢!”
三娘忽然问主人道:“我听说鲁道那里有你的银子,数目不小!”主人遂道:“实在不瞒三娘说,确实有些钱在他那里。现如今买卖恁地难做,上头的税每每还涨,各处又都需要钱打点。
甚么都涨,前番工钱涨了一回,底下的人仍不满意,都吵嚷着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