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这时候却是有些犹豫了。如今还有两个多月便是大梁的年节,也是齐太后他们夺权的日子。对于李丰年他们来说,尽管他们并不需要跟着齐太后他们一起动手,但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所有的准备和安排也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因此,对于秦林来说,自然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山西前去京城。可是,年书君的话也不无道理。身为武将,他当然知道枢密院的做事习惯。尽管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说法。可是,如今枢密院的官员都已经到眼前了,而且这件事也的的确确是自己的问题,所以年书君的要求最多也只是严格了一些,但按照枢密院的规制来说,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且,向士恩也在向自己使眼色。刚才向士恩可是在替自己说话。秦林远离京城多年,对于枢密院的官员自然是远不及向士恩这些直隶绿营的将军。所以,向士恩的眼色在秦林看来,是在提醒自己这位年大人脾气不好,不好再顶撞。可是,多年的绿营生活,让秦林产生了一丝警觉。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不知道危险的来源。若是在山西,秦林自然不会担心。可是一旦离开山西,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和燕王能控制的了。这时候秦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亲随。这二十人是自己在军中最信任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可以确定,若是自己有什么危险,这二十人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而此刻因为自己的迟疑,对面的年书君脸色已经愈发的阴沉。因此,秦林最终还是答应了年书君的要求。只见他唤来了其中一个亲随,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朝着年书君说道:“大人请!”年书君这才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好意提醒了几句,说是这河北不同于其他地方,乃是京城所在。所以周边各省哪怕只是追凶缉盗,也要尽量避免往河北的方向驱赶。他还向秦林和向士恩举了一个例子,说是在前朝的时候,有一年,山东的官员在驱赶海寇的时候,一部分海寇逃往了河北。因为大部分海寇要么被杀,要么被抓,流窜到河北的海寇总共只有不到十个人。所以,山东的官员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将此事告诉河北的衙门,更没有将此事上奏朝廷。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海寇在进入河北之后,立刻隐匿了行藏。巧的是,那个时候有一个皇子奉命去为一个亲王贺寿。在回京的途中,那个皇子说是要体察民情,所以沿途一直都是“微服私访”。进入河北之后,碰巧遇到了那几个海寇。皇子虽然身着便服,但也难掩其贵气。那几个海寇见了,立刻动起了心思。其实,这个皇子的身边原本有数百官兵以及八个大内侍卫随行。可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只带了两个在身边,剩下的要么是留在了城外,要么是隔了至少在百步开外。这便给了那几个海寇可乘之机。在一番偷袭之下,尽管那两个侍卫武功高强,而且百步之外的那几个侍卫也发现了情况不对,立刻赶了过来。尽管那几个海寇最终都被抓了起来,但那个皇子还是伤重不治。经过审问,得知那些海寇是从山东被赶到了河北,当时的皇帝大怒,杀了不少官员。就连山东巡抚也被连降数级。对于此事,秦林和向士恩倒是也有所耳闻。尽管如今的皇上年幼,尚无皇子,但在河北还是有不少皇亲国戚,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必定也会受到责罚。因此,尽管秦林心里很清楚,自己之前说的流寇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但他也不再认为年书君和向士恩是在小题大做了。从这里到京城,若是加快些速度的话,两天左右应该就能到京城了。年书君告诉秦林,昨天晚上向士恩便用八百里急报将此事传回了枢密院。枢密院立刻派自己来这里核查。年书君不敢耽搁,这一路上同样是换马不换人,所以才能在不到傍晚的时候就赶到了这里。但这次人有点多,除了秦林和他的那十九个手下之外,还有向士恩跟他的几十个手下。驿站肯定没有那么多换乘的马,所以途中还是得休息数次。秦林听了之后也有些吃惊。因为从这里到京城有将近六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