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能按时回家吃饭。这虽是小事,却是极难得的。我在苏家时,老太太常约儿孙一起吃个合家饭。可苏家子弟大多都是忙,偶尔有空的,也是敷衍了事,老太太常念叨:这能常回家陪父母吃饭的,大概是天下最难得的孝心。这话我以前没放在心上,现在看到少爷这样,真觉得少爷是极有孝心的人。”
说到这里,樊秀稍稍抬头,扫了众人一圈,继续说:“少爷一看到姨娘受欺负,就急着帮姨娘扶正,还怕姨娘不敢接受,处处帮姨娘出头。若不是把姨娘看成亲娘,哪里会这般热心。少爷刁难翠兰,也是因为姨娘受欺负,试问这天下间,哪有当儿子愿意看到自己母亲被人欺负。”
蔡老爷那严肃的方脸稍平和一些,身子缓缓落下,坐了下来,似乎正琢磨着樊秀的话。赵姨娘站在一旁,听得眼圈儿都红了,右手紧紧拉着老爷的衣裳不放。
蔡多子倒是有些好奇,仔细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弟弟。
樊秀又说:“我来蔡府之前,听说过少爷不少坏话。可到了蔡府,看到的蔡少爷,对父母孝顺,对下人温顺,对自己也是极严格的,通宵达旦都在修炼,一天都不曾懈怠过,不管外面误传,还是少爷近来改过自新,至少我看到的蔡少爷,是个顾家守规矩的男人。”
别人怎么想的,蔡多福不知道,但樊秀这么说,他还是有点感动,孝顺他是有的,对聂翠兰也是事出有因,但再往下说,他怕有点浮夸了。
可樊秀没有停下来,继续说:“老爷和大小姐可能觉得我受过少爷恩惠,说话有些偏袒。私心我承认是有的,但也是实话实说。而我敢站出来说这些话,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老爷和大小姐,还有赵姨娘,都是极好的人。”
樊秀说到这里,顿了顿,见没人反对,才接着往下说:“蔡家在外的名声,还有蔡家的生意,都靠大小姐在外的名气。我虽然没当过窍客,但在苏府老太太身边呆了这么久,也知道大小姐顶着这样的名气,压力不小,不仅要坚持修炼,还要顾着蔡家声誉,现在要责怪少爷欺辱下人,也是很应该的事。
“蔡老爷天天早出晚归,说话小心谨慎,是做生意人的本份,也是不想拖累大小姐修行,更想给少爷做个榜样。至于赵姨娘,那更不用多说,十几年如一日,在蔡家任劳任怨,连少爷都愿意把她亲娘,这栎阳城里,都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姨娘。
“蔡家的人,都是极好的,不仅顾家,还念亲情,聚在一起,应该有说有笑,和睦相处。不至于为了两个奴仆争吵成这样子。我听老爷和大小姐的话,再看少爷的所做行为,对我们这些下人都是极宽容的,如果真为了我们这些当奴仆争吵,倒让我们有些为难了。”
樊秀这番话,连蔡多福听着都有些动容。这话是没错的,都是一家人,真出了问题,还得抱团互相包庇,哪怕再有秘密,也不应该吵成这样,互相帮忙不好么?
蔡老爷脸色平静,眼神却不忘看着下面一对儿女。
赵姨娘则有些激动,看着樊秀的眼神都变了,越看越喜欢。
蔡多子感叹一声,说:“我听顾国说,你在苏府办事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现在看来,果真不假,这才来蔡府几天,难为你能说出这番话来。”
樊秀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蔡多子说:“行了,他们两人,我明天重新安排,就不留在家里。不过蔡多福,咱们必须约法三章。”
蔡多福听得这话,心里早笑开了花,恨不得把樊秀抱起来亲一口。
这时他也反应过来,姐姐的疑虑,说大其实不算大,毕竟是亲姐弟,总不能死掀对方不放吧。
当然,要消除姐姐的疑虑,不能自己说,最好让别人来说,樊秀这种刚来蔡家不久的人,可能是最合适的。何况这几天发生的事,聂翠兰也看在眼里,真不是樊秀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