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往里可以绕点路去出村子的路口,夏秋杨明显熟稔这里的一切,车子在颠簸中驶离了1号院。
汽车的马达声渐行渐远,1号院的大门这时才缓缓拉开,沈魏风看到了苏筱晚的侧脸,平静而没有表情,一双眼睛注视着门口地上那只牛皮纸袋,看了又看,犹豫了又犹豫,最终她还是无奈地拿了起来,转身关门回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几步之遥外的沈魏风。
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说,沈魏风并不怕夏秋杨来看望苏筱晚,那是她的师兄,她在米国的日子也有几年,他们之间自有一份情谊在,讲英文的日子才是苏筱晚过去二十几年人生的日常,说中文的时光才不过短短一年多,打不败的光阴就是这样残酷。所以,他不介意小晚公开见一见夏秋杨,也许这还能解解她现下的孤寂之苦,而夏秋杨的这份特殊的慰藉作用他知道是他本人根本无法取代的,毕竟熟悉感更能安定人心,而现在的冯村驻地里,除了他再无谁能给与苏筱晚这样的感受,可他还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和掣肘之恨。
当然,队里叫嚷的那些所谓的境外,所谓的危险,老吴谨小慎微操心的那些文物的安全都不是空穴来风,他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觉察得更早,也痛苦得更早,正是因为这种磨人的煎熬,他才在年初时特意利用了家里的便利查阅了相关的卷宗,至少他认为自己该知道的那时就都已经知道了,像夏秋杨这样的情况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沈魏风在理智上自有他的判断,失控是他在本能上所抗拒的,掌控一切才能安抚他的对未来的担忧。
但是,沈魏风稳扎稳打的行事作风对夏秋杨和苏筱晚这层复杂的关系还是抱有了一些温情的幻想,他想不到夏秋杨的需求并不只是见见苏筱晚那么简单,夏秋杨的心也远比沈魏风想的要更野,和之后的几次暗中探访相比,今天不过只是一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