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来到傅启身边,一左一右捧了黄纸卷展开,又有小吏提着桶,在布告栏上糊上浆糊,众人再小心翼翼地将黄纸在栏中贴得平整。
百姓见尹令的队伍威严肃目,于是各个自危,远远望着,无一人不敢上到告示前看个究竟。
傅启见告示张贴完毕,遂与围观的百姓们拱了拱手,道:“奉镇南王令,今朝廷新定,四界不安,前月才平定南越,今南安附近又见贼寇,外族蠢蠢欲动。常言家国兴亡,匹夫有责。故颁布征兵令,但凡家中无官爵和功名者,每户抽一壮丁入伍,充作长戈手,保家卫国,若家中无壮丁者,需提交粮食十石,违令者夷三族。”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大家一片哀鸿,甚至还有不少人撒腿就往家跑,给家里和邻居通风报信起来,现场似乎要乱做一锅粥。
也无怪百姓们惊恐,镇南王打造的军队,北燕金狮王打造的长岭铁军非常不同。
北方苦寒之地,人口稀少,风师豪虽然令行禁止,法度严苛,可他对军队的士兵却格外的好。在军队中不但吃得好,穿得好,而且尽可能给每一个士兵最精良的装备,出征时,风师豪和他的将军们尽可能同士兵们吃一样,住一样的。因此,在燕北郡百姓们争相入伍,士气高涨。
而南安郡,原本就是富庶之地。人口众多,是燕北郡的十余倍,并且农民占了多数。因此,镇南王只对骑兵、弓箭手等有一技之长的军士在意。其他普通士兵就不太当回事,特别是负责冲锋陷阵,时而作为炮灰的长戈兵,就尤为悲惨,他们通常都是农民和平民出身,既无钱买马练骑术,也不能练弓箭,「紫林花圃」这种骑射场都是只对官宦、功名之家开放的,常人根本难以进入。
而让城内众多百姓更为不解的事,上月林渊刚刚平定了南越叛乱,南安郡内一片安定团结的氛围,作为郡治的淮荣城尤其安稳。前尹令让百姓们不用担心战争的威胁,为此不少人信以为真,还劝了不少其他郡县的亲朋好友来淮荣常住。可新尹令上任没几天,怎么就开始征兵了呢?
不过此等场景早就在镇南王的预料之中,在他出府之前,林渊已经接了镇南王将领,把淮荣城东南西北四方城门部关闭,不容任何一户出逃。
傅启神色威严,只见他大手一挥,衙役们就开始驱赶围观的百姓回到自己家中。紧接着,几十名刀笔小吏便按照原来分配的计划,捧着手中的户籍名册,挨家挨户地登记参军的壮丁姓名。把整个淮荣城一下子搞得沸反盈天。
且说易辰伤愈后,正在后院偷偷活动筋骨,忽闻的院墙外一阵嘈杂声,不知是何事,心中感到。不过,他懒得绕到前头去开大门,索性一个疾步,脚下轻点院墙,紧接着一个翻身便上了墙头,一屁股斜坐在院墙上向下张望。
只见两个衙役,围着一个刀笔小吏挨家挨户地敲门。那小吏忽一抬头,看见院墙上坐着易辰居高临下,心中便有些不顺,开口道:“你是哪户的?一会就来寻……”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两个衙役止住,匆忙道:“你是不想干了吧?那可是「南安第一剑」戎将军林渊的公子,围墙后面可就是林府。”
刀笔小吏一听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连连给赔不是。
“你们这是在干嘛?”易辰摆了摆手,又好奇道。
“镇南王下令募兵,小的正挨家挨户登记壮丁呢。”刀笔小吏低头哈腰道。
正说话间,小吏刚刚敲打的那户大门开启。一个身穿华服,年过六旬,胡子花白的胖老头,满脸堆笑着走了出来:“几位官爷,不知有何事?”
这老头名叫柳一鼎,是淮荣本地人,家里世代经商,到他手中家底已经颇丰,家产在整个淮荣可以挤进前十。
而柳一鼎并没有为富不仁,反而是一位舍财济贫的善人。每当初一十五,他便会命仆人在大门口支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