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朕的旨意传达给你?又或者……”
顿了顿,崇祯又道:“是你根本没把朕的旨意当回事?”
顾杲不亢不卑的道:“圣上的旨意表达得很清楚,郑森也没有挟私报复,草民也没有藐视君父之意,统统不是。”
崇祯道:“所以,你就是单纯的瞧不上绩效新书?”
“英明莫过圣上。”顾杲拱手一揖说,“戚继光只是一介武夫,不过粗通兵事,竟也敢效法先贤古圣着书立说,简直就是贻笑大方,此等乡野村夫之呓语,草民不屑读之,以免污了我辈清贵士子之双目。”
“好一个清贵士子。”崇祯怒极反笑。
“所以,朕的眼光竟不及你一介士子?”
“圣上言重了。”顾杲道,“草民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崇祯道,“朕说得非常清楚,所有勤王士子务必在三日之内通背绩效新书第一卷束伍篇,三日后抽查,若不会则鞭二十!”
顾杲眸子里陡然泛起异样的神采:“圣上若欲施鞭刑,请自便。”
“顾杲,你这是想要效法茹太素、魏良弼,通过廷杖扬名天下?”崇祯冷笑,“朕今天偏不如您愿,同时再给你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顿了顿,崇祯又说:“朕再给你一刻钟时间,背下束伍篇第一段,今天就算你过关,你也就可以跟着郑森他们一起吃肉喝酒,如若不然……”
顾杲显然豁出去了,昂然道:“如若不然又如何?”
崇祯盯着顾杲眼睛,一字一顿道:“如若不然,斩立决!”
顾杲闻言顿时童孔勐然一缩,他只是想要扬名,搏出位,通过一条剑走偏锋的道路来实现胸中抱负,可没想过搭上性命。
正在喝酒吃肉的士子也纷纷停下。
吴应箕、方以智等人更已经急得不行。
方以智更是冒着触怒崇祯的危险,上前将绩效新书打开,翻到第一页束伍篇并且展示在顾杲的面前。
“子方,赶紧背下!”
一边还低声的哀求。
然而顾杲却只是哂然一笑。
顾杲在赌,赌崇祯没有胆量杀他。
他顾杲不仅是东林党创始人顾宪成从子,更是复社领袖,无锡顾氏也是江南一等一的世家大族,除非崇祯不想要江南的民望,也不再在乎士林清议,否则他就绝不敢因为区区一本绩效新书就杀了他顾杲。
且,今天他顾杲只要不死,就必然一默成名,名震天下。
想到这,顾杲干脆把眼睛给闭上,不肯看绩效新书一眼。
“顾杲!”方以智急得真想上前把顾杲眼睛掰开,哀求道,“快背啊。”
吴应箕、冒襄等几个与顾杲交善的世家子弟也纷纷上前来,试图说服顾杲背书,然而顾杲对此却始终不予理会。
“方以智,你们不要喊了。”
“你们再喊,也喊不醒装睡的人。”
崇祯冷哼一声,又对顾杲说:“顾杲,你是不是觉得朕没胆量杀你?想你顾杲乃无锡顾氏嫡支,叔父顾宪成乃东林巨孽,你自己也是复社领袖兼江南文坛翘楚,朕若杀你,就必然遭到江南士林非议,就必然尽失江南民望,是也不是?”
顾杲澹澹一笑,说道:“草民只是想坚持自己的操守。”
“只想坚持自己的操守?真只是操守?”崇祯气极反笑,“你难道就没有觉得,你的政治野心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
顾杲神情一僵,沉声道:“草民不懂圣上在说什么。”
“你确实不懂。”崇祯道,“你根本不懂,你顾杲不是你叔父顾宪成,你也不懂,你顾杲代表不了无锡顾氏,你更不懂,你顾杲的肩膀根本担不起江南士林清议及民心民望,你就只是个无锡县学生员,靠着父辈的余荫才进到国子监读书!”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