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政也仍能有条不紊的推行。
当然,崇祯绝不会打自己的脸,说朕例外。
崇祯会采取一种更高级的玩法,那就是拖。
像这样一部拥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典籍,又岂能草率?
那不得讨论个三四十年,初稿又再稿,到他快死的时候再定稿?
然后不出崇祯所料,黄道周再次反对:“圣上,臣以为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没等崇祯发话,路振飞就不答应了,黄道周你什么意思?
黄道周昂然分辩道:“君权天授,除了天之外,没有任何人或组织有权力限制君权,所以即便圣上是当今皇帝,也是没有权力挑头颁行这样一部能够限制皇权的法典,老臣以为这是僭越,更是对儒家礼仪法统的亵渎。”
“你……”路振飞想反驳却无从反驳。
因为黄道周的话没毛病,崇祯确实没有权力做这个。try{ggauto();} catch(ex){}
可问题是,有没有权力是一回事,有没有好处又是另外一回事,便是傻子都知道限制皇权有多大好处,为什么还要拘泥古礼?
当下路振飞冷哼一声说:“黄阁老,还请自重。”
至少此刻,路振飞是真的后悔了,看来不应该让黄道周入阁的。
自从崇祯将批红的权力交与内阁,自从内阁出具的票拟能够直接颁行天下,内阁首辅的权力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加强。
比如廷推增选内阁阁员,首辅就有一票否决权。
当初如果没有他的圈选,黄道周是入不了阁的。
所以路振飞这话的警告意味已经很浓:黄道周,别给脸不要脸,老夫能让你入阁,就一样有能力将你赶出内阁。
然而路振飞低估了黄道周的头铁程度。
“首揆的意思仆懂。”黄道周哂然一笑,又接着说道,“但就算明日再次举行廷推,并将仆选出了内阁,仆依然要说,没有任何人或组织有权力代天颁行法典对皇权进行约束,因为这么做与我儒家礼仪以及法统是完全相悖的。”
一边说话,黄道周一边就将自己的乌纱摘下来。
言外之意,官可以不当,但是该坚持的老夫仍要坚持。
路振飞见此顿时被气个半死,却又拿黄道周毫无办法。
这个时候,张慎言终于发话:“黄阁老此话仆不敢苟同。”
“噢?”黄道周眸子里燃起熊熊的斗志,“请张阁老赐教。”
张慎言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以自古以来我儒家先贤在强调君权天授的同时,也会同时强调民意即天意,按照此学说,至少民意是完全有资格颁行一部约束皇权的法典,黄阁老以为然否?”
“这……”黄道周一时无言以对。
这怎么反驳?总不能说孟子说的不对吧?
孟子说的要是不对,那整个儒家学说都要地动山摇。
可是站在儒家学说的框架内,根本反驳不了张慎言的这番言论。
但是黄道周也没有轻易认输,沉吟片刻之后又说道:“张阁老此话乃是对圣上格言的曲解,孟子所言民意并非真就是士民百姓的主张或者意见,这只是一种代指或者说泛指,其意图也只是为了警醒君王不可苛待士民。”
张慎言道:“你这就是白马非马的诡辩了。”
当下两人唇枪舌剑,在崇祯面前展开辩论。
稍顷之后路振飞和孟兆祥也相继加入战团。
然而即便是三打一,居然也是驳不倒黄道周。
晚明理学宗师的头衔还真是不虚,黄道周还是有点东西。
这里就不详细展开了,因为有读者已经看出来作者君对儒家的理解很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