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手电筒一照,一条手臂粗的花蛇索索的从地铺爬游回野地,消失在草丛中。
“好了!快睡觉了!”
女兵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广东腔,女营的看守是女兵,而女兵又多来自两广,因为这两个地方,女人大都不裹小脚,所以才会在内务部招募女看守时通过检查。
而被这么一吓,工棚里的女人们很难再合眼,索姓坐起聊天。一个年青的女人傻傻的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睛一眨就流出了泪来。
“这苦曰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女人的这么一声叹,换来的只是一阵阵的叹息声,一张张疲惫而又憔悴的脸上,对未来全没有一丝的希望。
“这可是作的什么孽啊!”
接着嘤嘤的哭声在工棚里响了起来,孩子被大人们先前的尖叫声惊醒后,这会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明天还有活那!”
哭声传到门外,传出女声的喝令声。
“哎,别哭了,明个还要干活那!”
一阵叹息之后,人们再一次睡了下去。
清晨,在工作营上空,响起了一阵嘹亮、悠长的军号声,在口令声中,一阵阵的人排队出现在工作营空地上里,集合,出艹,排成整齐的十几路纵队,然后随着队旁长官的口令喊着口号。
“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在雨林深处泥泞的、被人沉重地践踏的工作营营地里,工人们在喝了一碗稀粥之后,便带着干粮,扛着农具沿着路朝着工地上赶去。
所谓的路不过是人们用砍刀、斧头、锯子在原始森林开辟出的空地,然后牛车又在红土地上轧出的两道深深的车辙。台风带来的暴雨,让这路面会变得油滑如镜,湿透的泥粉胶结起来,在车轮上越黏越厚,每走上一段,工人们就得用铲子去铲掉泥。
红泥黏在鞋底,怎么甩也甩不掉,走一步黏一层,越黏越多,鞋越走越重,鞋底越垫越厚。所以,在这里的工人都是打赤脚。为对付泥黏,他们的牛车木轮都箍上一圈铁皮,还用麻袋片给拉车的牛包住蹄,而这些都是和当地人学的。
人总是有着惊人的适应能力。
当男人们朝着垦荒区走的时候,女人们在营地周围赶着牛车开垦着耕地,按照集中工作营的自给自足方针,他们必须要在“断奶”之前,种出第一茬水稻,而更多的女人则是工棚中用男人们下工时带来的藤条编着藤椅和一些简单的工具。
在河的水力锯木厂内,顺河飘下的圆木在干燥间经过的干燥之后,则被加工成了木板,除去一小部分被分配给工作队盖房子外,更多的木板,会被送到海边,装上轮船运往广州、上海这样的大城市。
几个分钟后,随着一眼看不到尽的红土地的远方一阵烟雾从远处升腾起来,雨林再一次闹腾了起来,此时原始森林的深浓的绿色正一片一片褪去。现在聚集在海南岛的足有上百座农场,近三十万工人如同蚕吃桑叶似地,大口大口啃啮着覆盖在这块红土地上的林莽和草原,到处可以看到砍岜清山后堆积如山的木料,烧过的荆棘芒草丛留下的厚厚灰烬。
垦荒作业是人与火的结合,树木、藤蔓、荆棘和小灌木大多是人工砍去,只有芒草野草是放火烧,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要充分利用,树木被锯成圆木,余料、荆棘充当干燥的燃料,至于藤蔓则用的要编织各种工具和椅子,木板、藤椅、藤帽以及茶瓶壳是现在海南各处工作营的主要输出产品。
在千百年来无人深入的原始森林中,苍天大树比比皆是,大树腰粗枝多叶密,底下盘根虬杂,,而对待这种树,则是锄头、砍刀、大铁锯一齐上阵。对于垦荒队来说,他们的噩梦就是遇到像榕树这样的巨木就麻烦了。用锯子把着地的大气根一条条锯断,砍掉那些成伞状伸出的横七竖八的枝桠,再集中力量对付主干。几个人轮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