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犹豫了很长时间,从一开始选择舰长,再到后来选择军官,直至选择士兵,他都选择那些上有兄下有弟的军官,最后还把自己的儿子选入了第二舰队,在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面无表情。
可是当他的儿子,沈自扬准尉来和他道别走了以后,他突然捂着脸放声嚎哭。
“哭得那是一个惨啊,真是非同寻常!”
从没有人见过他哭的如此的伤心,不仅仅只是为了他的儿子,同样也是为了“壮士断臂”的第二舰队上数千名官兵。
“打响了吧!”
站在司令塔内,用望远镜搜索着海面,隐约的他感觉自己甚至能够听到炮声。
这时候无线电助手加唐建元飞奔进来。
“长官,电报!”
在报告时,他又特意重复一句。
“第二舰队的,打响了!”
打响了,沈寿堃心头一颤,他那细细的手指打开了信封。
看了一下内容,“好!”
对唐建元点了点头。接着他就走了出去,此时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冷漠甚至显得有些孤僻。他起身来到了长官公室。
而身为镇洋舰队司令官的刘冠雄这会已经走出了长官私室,坐在了他办公专用的公室的椅子上,接着他一言不发的把译文交给了司令官。
接过电报,刘冠雄看了以后立刻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参谋长。这两位老北洋水师出身的军人在这个时候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不过这时候刘冠雄的脸上浮现出了的微笑。
“我们要去还债了!”
所有北洋水师的将领都欠中国海军一笔债,这是海军中的共识,说话的时候,刘冠雄看着舱墙上悬挂的那副沾着杨用霖遗血的那字轴“雪甲午耻!”。
“雨臣啊!雨臣,若是诸公在天有眼,还望保佑镇洋舰队旗开得胜!雪十年之耻啊!”
说罢长叹一声,望着沈寿堃,张嘴欲说话的时候,沈寿堃却面无表情的说道。
“现在轮到我这个当父亲的上战场了!”
天空压在蓝得令人恐怖的大海上。微微西斜的太阳照耀在大海上,娇阳下的大海呈现出的湛蓝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致远号”战列巡洋舰上的炮手钱保和中士,和许多战友一样,都跪在舷边,朝着家乡的方向嗑头,嘴里轻声念叼着谁也不知道的话语。
钱保和是福州人,也是一名老水兵,在充斥大量服役不到一年的镇洋舰队之中,这位三年前加入水师的炮手,肯定是一名老水师,三年前,水师按惯例在福建募兵的时候。当时族里的长辈找到刚刚丧父的他,劝他去投军!
“去投军吧,一个月有几两银子,你这个当老大的,总是家里的顶梁柱!”
那时候,整个福州一共有三百多人参加了募集,其中却只有十三个人合格,水师的军饷不似陆军那么好吃,不仅要识字,身体还要过硬,而且还要熟水姓。
他们在福建接受了五个月的训练,然后又在烟台接受了六个月的炮术学习,最后到了海容号服役,而后来随着舰队的扩大,作为一名老炮手,自然被远入主力舰,成为“致远”号的三号后主炮上,负责从舰底的弹药库中用卷扬机把重达六百五十公斤的炮弹装填到炮膛中。
当接到发现敌舰的报告时,他正趴在大炮边做检修,可是他却一下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都动不了了。
“如果这场海战打败了的话,中国会怎么样啊”
曾经只想着当兵吃粮的他,这会脑子里只想到了这一点,甚至于连眼泪不停的掉了下来,三年前,他当兵是为了吃饷,而现在呢?
我是中国皇家近卫海军军人,如果我不尽力,战败了,那么中国就败了!
“好了,都出炮塔,向跪拜家人后,准备战斗!”
当按照惯例,让士兵们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