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罢,他就埋头大口喝着稀粥,以让自己不去看父亲的脸色。
可儿子的话只让王富川微微一愣,他看一眼埋头喝着稀饭的儿子,然后一言不发的从饭桌的烟盒中取出一根卷烟,然后默默的点着火,吸起烟来。
可一旁当娘的这会却“叭叭”的落下了泪来,但作为妇道人家,她却只是默默的哭着,一个劲的任由眼泪往下掉。
闭着头吸烟的王富川又看一眼儿子,还是吸着他的烟,什么都不说。在他吸了半根烟后,当娘的却受不了这个气氛了。
“……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非要上啥大街,游啥行,也不知道体贴父母,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把你生下来……”
说到后面,她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号啕大哭起来。
“好了!”
老婆哭的惊天动的地,只让王富川沉声一喝,在老婆猛的收声时,他狠狠的将烟蒂按在烟灰缸内,然后看一眼吓的不敢再出声的老婆,又看一眼儿子。
“自作自受!”
吐出这四个字时,王富川的心里像是刀刮的一般,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儿子接到征召令,要去服兵役,若是在平时,这没啥,可现在是啥时候,陆军正等着开往欧洲打大战那,若是儿子上了前线。
虽说心里这么想着,可他看着儿子时,却只恨自己这儿子不成气,非要跟着同学起哄,上什么街,游什么行,还参与着烧了政斧大楼,若不是皇上开恩,怕这会他早跟其他人一样,判了刑,然后直接扔到苦役营,拉到西南修公路、修铁路去。
“是第几师!”
尽管心里头怨过儿子自作自受,可毕竟是亲生儿子,又怎么可能会不关心。
“第三零五师”
三零五师,曾当过兵过的王富川听着着这个番号后,便半闭着眼睛,开始回忆起在师司令部当勤务兵时听说过的一些章程。
陆军的常备师一共有一百零六个,其中三十六个甲等师,三十个乙等师,还有三十个守备师,按照正常的动员,乙等师和守备师补充人员武器,达到满员满装的状态,如果还需要动员部队,就是增设二字打头师,就是把常备师一拆为二,如果是二零一师就是用第一师的预备役人员组建一个师。
这些是他当初听团长说的,团长的话自然不会有假,按这种拆法,三字头的师,怎么也不可能是出来三零五师,按道理应该是……可偏偏儿子却被分到三零五师,难不成这些年,当初的方案都更改了?
还好,不管他是在二字头,还是在三字头,这种师,顶多只能排到四等五等的,打硬仗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按近卫军的打仗的办法,从来都是硬碰硬,像儿子所在的这种新建师,甚至都不一定能有上战场的机会。
想过这一点后,王富川瞧着埋头吃饭的儿子。
“大泽,虽说这次你们被征召,是因为游行,可你要知道,这是皇上给您们的赎罪的机会,若是拉到了战场上,别想着其它的,只想着杀敌报国就成,”
说着,他朝小儿子看一眼。
“你还有一个兄弟,若是……有他在就够了!”
十月底的安庆,已经深秋,入夜后起了风,夜风中带着一丝寒意。浩瀚无边的星空上悬挂着一轮明月,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圆月挂于星空之上。城外沿河公园的街灯散射出泛黄的灯光,照亮了路面。
入夜时分,沿河公园的道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有偶尔的几对情侣于其中漫步,对于绝大多数青年情侣而言,即便是恋爱,他们也要避开外人,尽管国家鼓励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但是作为一个传统,自由恋爱仍在某种程度上受到民间的抵制。
在沿着河边的柳树下方是一排石凳,石凳上坐着一些青年男女,成双成对的,虽然没有肩并肩头碰头,也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