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说。
“难道传单不是在我们大队的防区上发现的吗?有陌生人到战壕里来过吗?”
“一个生人也没有来过。别的大队的人也没有来过。”
“咱们去挨个搜吧,”
知道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头绪来的千田贞季挥了挥手,便向门口走去。
搜查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士兵们脸上的表情各式各样:一部分人愁眉苦脸,困惑不解,另一部分人惊慌地望着在他们可怜的家当中乱翻的军官,还有一部分人则在暗暗窃笑。
“你们倒是说一声,你们要找什么?如果是什么东西被偷了——说不定我们有人看见过在谁那儿。”
“就是,要找东西的话,直接请小队长让大家列队,一个命令就可以查出来了!”
在营房中的搜查没有任何结果,随后又开始由小队长们配合军官搜查士兵的口袋。仅仅在第一排的一个军曹的军大衣口袋里搜出了一张揉皱的报纸。
“看过这份报纸吗?”
千田贞季问道。
“我是捡来卷烟用的,”
那个军曹没有抬起低垂的眼睛,笑了笑说。
“你笑什么?”
千田贞季脸涨得通红,走到他跟前,暴烈的大声喊道。近过四十的军曹的脸上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笑容也消失了,仿佛被风刮跑了似的。
“长官阁下!我是清曰战争、曰露战争时的老兵,很小的时候,就在工厂帮工,几乎没读过书,所以几乎是不识字的!根本就不会看报纸。我捡起来的原因是因为卷烟纸没有了!我们已经半个月没有配给,甚至就连忙手纸也没有了,正好看到了这张纸片,我就捡起来啦。”
军曹大声回答道,可是他的话声中充满了愤恨与不满的情绪,当他在提及清曰战争、曰露战争时,千田贞季看了他一眼,然后啐了一口,便走开了,军官们跟在他后面,可在他们离开之后,一些老兵却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战壕护板的缝隙间抽出包裹子弹的油纸包,而后,他们在油纸包中取出报纸。
接着全是若无旁人的在那里围成一堆看着报纸,看着报纸上关于曰本的新闻,关于家的故事,在看着报纸的时候,一些人的目光中总是会流露出悲愤之色。
又过了半个月,这个联队就从前线撤下来,调到十几公里以外的后方去了。千田大队有两个人因为煽动士兵逃亡被捕,解送到军事法庭,其余的人则在后方进行休整。在几天的休整中,团队整顿得有点儿样了。那些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士兵都洗了澡,换了件干净衣服,仔细地刮了脸——不象在战壕时那样,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乞丐。
所有的人都在休息,在这个休整之中,调节着个人的情绪。表面上他们们变得干净、开心了,但是千田贞季和所有的军官都知道,这种情绪只是表面的,就像是俄罗斯的天气一样,今天晴,明天就不一定了。
只要一提到往前方开拔,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低垂的眼皮下面流露出不满和阴森的敌意。人们都显得疲惫不堪,而这种肉体的疲惫又引起了精神上的动摇。千田贞季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个人在这种精神状态中,要是冲向某个目标,那是非常可怕的。
在一九一五年,他曾亲眼看见一连步兵连续冲锋了五次,损失惨重,当又接到“继续冲锋”的命令时,他所在的中队的残兵败将们便再一次发起了冲锋,一直战斗到最后,那时曰本军队东线最坚强的部队,而从今年开始,只需要一次冲锋,一次冲锋中就可以看到一些人在冲锋时放慢脚步或趴在弹坑中装死,如果再发起第二次冲锋,甚至会有人逃跑,而且面对德军的进攻,他们也不像再像过去一样,坚持到最后一人,他相信,如果这些士兵再次面对德军的进攻,如果德军的进入意志坚决的话,甚至就有可能撤退。
一想到现在部队心态的变化,想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