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赶了马车将她送回去,晚上再带过来。
老陈头还吃着药,便留在了柳树胡同。
晚上,阿力回来时,说今日萧氏的娘家来瞧萧氏了,二房的躲在屋里说话说了一个下午。
陈悠眉头一皱,估摸着二房又在打他们百味馆的主意。
等到回房睡觉前,陈悠寻了阿鱼来,交代他说了几件事,让他这几日去办。
又过了一日,陈奇突然与父母大吵了一架,而后将柳树胡同这处小院的地契和这几年攒的银票扔给陈永春后,竟然连夜带着妻女消失了!
陈永春和曾氏被大儿气个半死,着人到处寻也寻不着,去官府查路引都没消息,这一下子,叫陈永春夫妇急的瘦了一圈。
曾氏一闲下来就坐在床边啜泣,后悔当时那么逼着大儿,将他逼的背井离乡。
直到这个时候,夫妻两才缓过劲儿,才觉得有那么些相信陈白氏,这件事恐怕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设计的。
陈娥得知了大哥大嫂走了后,并没有一点儿伤心,反而每日的心情越渐的好起来,又知道了大哥在临走前,将小院的房契给了陈永春,还留了不少的银票后,她主意就打到了这上头。
与自己的丈夫合计将小院的房契从陈永春手里给拿了过来。
陈永春到如今这才真正看清大女儿陈娥,贪婪自私又记仇,他脸色被气的脸色发白,将房契拍到桌上,闷着声说道,“小娥,你如果今日拿了这房契,日后我陈永春就没你这个不孝女!”
陈永春心痛地盯着自己养大的女儿。
陈娥紧了紧自己的手指,低着头,最后一咬唇,伸手飞快的取了房契。
大女儿的选择残酷的摆在陈永春夫妇的面前,已经越渐苍老的老两口,什么也没说,转身拿着行李离开了陈白氏家曾经的小院,默默回了李陈庄。
直到父母的脚步声消失在远门口,陈娥才敢抬起头来。
流产后的身子还未恢复,脸色惨白难看,眼里却酝酿着恨意。
她恨陈永春夫妇要她做出抉择,恨陈白氏将她害的连父母也没有了,更恨自己命苦,所托非人,如果这时候,她不再为自己用力争取一些,那么,这辈子她恐怕都抬不起头来了,为了自己,就算再狠,又算得了什么!
她连亲生的孩子都可以利用,何况是心里没有她的父母,没有就没有,起码她有了这处房契。
要知道,这小院可是陈永春夫妇苦干一辈子也买不起的!
她绝对不会后悔!
陈娥虽然狠辣,也足够的决绝,可是她忘记了她的身份和地位,在大魏朝,即便女子没有那么多束缚,可与男子比起来,总是微不足道的。一时的狠辣并不代表你这辈子就能成功,或许等待她的是另一个她想不到的可怕结局。
陈娥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可她手中仍然紧紧捏着房契,这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站在她身旁的夫君——昔日的孙家少爷却嘻嘻笑着得意的搓了搓手,凑到她面前道:“媳妇,这房子是不是以后就是咱们的了?还是你有心机,一出事就让我带着咱娘来闹,总算是没白出了这顿力气,白得到了个这么好的院子。咱那孩子死了也值了,如果以后一个孩子能换来一个院子,那咱们就多怀几个!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是不是!”
陈娥虽然面上忍着,其实心中早就悲痛不已,可这个时候夫君不但没有安慰她,还说出这样令人发指的话来,让陈娥刚刚有些平静下来的心顿时被重又翻搅了一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
陈娥目眦欲裂盯自己的夫君,一口闷气堵在她的喉咙口,都让她说不出话来。
而孙少爷好并没有发现妻子的神情,他高兴的笑着,“媳妇,房契给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