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杆子和珍珍,也都是聪明人,他们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但做起来的时候,就不懂了,怎么会这样,我们边上人都越看越糊涂。”
张晨点点头说,别说大哥你,就是我,自以为是最了解杆子和谭淑珍的,我都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问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对了,大哥,别光说我们,你和天琳姐现在怎么样?
“很好,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在这方面,受过伤害的人,所以能走到一起,我们很珍惜,有什么事,就是你说的,不太合拍的时候,也会相互体谅。”老谭说。
“真好,真为你们高兴。”张晨说。
“你和红梅,也要学会相互体谅,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退一步,中间就有余地了,就不会那么斤斤计较了,针尖怎么会对上麦芒的,互相逼着拼刺刀,才能对上,要是中间有余地,那就针尖是针尖,麦芒是麦芒,照样也能和睦相处。”
“嗯嗯,大哥说得很对。”张晨举起了杯子,“来,我们走一个。”
……
洗完了澡,张晨把房间里的灯关了,在黑暗中,他站在窗户前面,看着下面满地的星光,他拿起了手机,拨打贺红梅,说了几句,两个人手拿着电话,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张晨听到贺红梅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她说:“我不甘心,师父,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张晨问。
“我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师父,上午过了安检,我都很想再跑出去。”贺红梅说。
张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红梅,在机场的时候,我是很想把你留住,把你的机票撕了的。”
贺红梅笑道:“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我怕这样,事情会变得更糟糕。”张晨说。
“我们现在很糟糕吗?”
贺红梅问,张晨一时语塞,他伸出手指,沿着窗外泳池的形状画着,画到泳池的最远处,他需要踮起脚,才把整个泳池画完整了。
他踮起脚的时候,就想到早上在机场,贺红梅踮起脚来亲了他,就是在那一个瞬间,他应该一把抱住贺红梅,和她说,不要走。
贺红梅在电话里又叹了一口气,她说:
“你呀,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是不是觉得,说一句不要走,就是你在恳求我,就是服软了?唉,你还是太骄傲了,就是不肯服软。”
贺红梅说着,张晨想着,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一点骄傲,但其实,还有一点害羞,他就是羞于在那个时候,说出“不要走”这样的话,觉得那样太小男人,太婆婆妈妈。
“不过,师父,我也想明白了。”贺红梅说,“其实,我有时候也很骄傲,是不是我们两个都太骄傲,才会这样互相都不服软?我知道我那个时候,要是说一句‘我不想走’,你肯定会说‘不要走’了,我知道我要是从安检口再跑出去,你肯定会很高兴的,对吗?”
画完了泳池,张晨的手指,在玻璃上,继续一条条地画着花园里曲折交叉的小径,横着的,他从玻璃的这头,走两步,画到玻璃的那头,可以画完,竖着的那些,实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它们消失在远处,也就是窗户高处的海滩上,张晨就是踮起脚也画不到。
而海,高过了天去。
张晨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窗前,远处的海滩和海都降下来了,他看到了那深邃的海天交界处,有一艘船,拖着一点亮光,好像是固定在黑暗之中的一粒图钉,但就是这一粒图钉,把海天的交界处标注出来,把海和天分割开来了。
张晨想到了吃饭时候老谭说的话,他很想和老谭说,退一步,不仅针尖不会对上麦芒,还可以看得更远,看到了海的尽头,还有天的尽头。
“师父,你在想什么?”贺红梅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仿是从那一艘船上传来,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