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看着更歪了。
辛佑忙不迭点头,一边点头,一点说:“是的,是的。”
“也行,我来拾掇。”方父说着接过。
没多时,满家满娭毑回来了,以往尖酸刻薄的半圆脸如菊花皱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有种苦相,对欧夫子打了个招呼,看到方临又挤出个笑容:“临子!”
此时,满家门关着,在外做活没回来,学堂倒是放学了,欧夫子背着个手来到桂花树下。
“赶明儿,让我老伴儿给他说说。”欧夫子靠在藤椅上,笑着看着辛佑,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语气感慨:“你这娃娃,打小我就看着,看着看着,如今也要成家了。”
等那媒婆领着人走了走了,方临问道:“辛佑,可是说成了,你要讨媳妇了?”
“不挣了!不挣了!”邱婆婆似乎也是看开了:“以前又是苦干、又是抠搜,攒那么多,都为了面子,应了人情礼数,别人都说我们老两口好,可到底只是面上好看。”
“经过老伴儿这一遭,我也想开了,这人啊,都有个死,死了往土里一埋,过几年,除了儿女,别人谁还会记得?”
“好,是该庆祝一下。”方母这次没有舍不得,一口应下,豪气地挥手。
“那就说好了?”媒婆笑着问道。
辛佑被问住了,就挠着头,嘿嘿笑。
“嗯,不做了,该歇就歇,我本想着想着给伱们攒攒,可现在你这么能干,我还要强个什么劲儿?”方母说道,语气中有欣慰、释怀,也有失落。
“那咱家下午去看戏?”
“这就对喽!不做亏心事,咋样活都行,人嘛,活得自在是一辈子,不自在也是一辈子。”欧夫子说着。
“是我拖累了老伴儿。”
“他打小就没娘,我又……要是欧夫人能……那可好!”
方临看着老两口的背影,心中有种淡淡的感动涌起,收回目光,在旁边坐下,与欧夫子随意闲聊着。
方临过去时,辛家,辛老倌、辛佑今个也竟没去做活,从屋里出来,还有一个媒婆领着个黄皮寡瘦女人,各人都是满面笑容。
邱婆婆推着邱老倌出来晒太阳,听到辛家喜事将近,也连道着恭喜。
没一会儿,满老倌父子俩也回来,满老倌打了招呼,满根生就只是点点头,又飞快埋下头匆匆回去了。
方临看去,以往满根生白白胖胖,有些秀气,如今去了厂子人瘦了不少、皮肤也糙黑了些,整个人有种颓丧的感觉,也似乎有种过街老鼠害怕见人的心态。
‘若是以后,此人都如此,老老实实,那我也不必再做什么。’他暗道。
满家三次欺上门,方临还了一次,算是扯平,甚至,如果满根生自制,不去长乐坊,满娭毑早早改变,对春桃好一些,他都未必会继续出手。
“最近些日子,满根生进了厂子,才算是像个样子了。”欧夫子微微点头,感叹道:“早有今日,他怎么会有那些祸事,妻离子散?可话又说回来,不经历那些,这小子也不会改,有今天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
方临说着,心中暗道:‘人皆是如此,不经历生活的磋磨,如何成熟?在成熟之时,只是遍体鳞伤,其实已然是幸事,若是对自己最好的人都失散、失去、不在,那才是真正可悲!’
……
中午,一家人简单吃些,出门准备去看戏。
去茶馆路上,远远地看到一辆牛车过去,上面掉下一只小猫。
喊着对方也不应,等一家人过来,牛车已然远去,田萱看着这只小小的猫儿欲言又止,想救了却又怕吃家里粮食。
‘萱姐本心善良,却为了我,当初与桂花嫂一起,违心去影响春桃……’方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