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在针线活这方面我确实……比较……生疏,”我逐渐结巴起来,“你也不是没在我们村里住过,应该知道我只会缝个纱布药棉啥的,所以这次……我决定用金钱……放过我自己……”
辰逸走近我,笑意愈深:“然儿不必多言,我明白,对我来说,只要是你送的,什么都好。”
我道:“不过我也不是没出力的。”说着我点了点他肩头的柏树纹样,“你看这个柏树,是我照着你院子里最大的那棵亲自描给成衣店掌柜的样子,我感觉我还是很值得表扬的嘛。”
辰逸笑道:“嗯,的确值得。”说罢亲了亲我的额头,“这是奖励。”
我推了推他,轻声道:“其实,这个礼我本想过三天等你家中为你操办生辰宴的时候送你的,可是我问了英国公府的管家,他说几位公子都已经连续五年没有办过生辰了。”
“的确如此,”辰逸道,“营中军务一向繁杂,战事兴起亦不会挑日子的,难免撞上兄弟几个的生辰,也不好操办什么,若有闲暇聚在一起吃两口酒便罢了。”
他又叹了口气道:“加上五年前,大哥去了,我们兄弟已无齐聚之日,这生辰宴对我等亦是可有可无了。如今家里的生辰宴只逢爹娘、小妹和几位嫂嫂生辰时才会操办,还有长姐生辰时会备礼送去林府。”
“原来是这样。”我道,“送个礼物却勾起了你的伤心事,这么一看,我像是好心办了坏事似的。”
辰逸见我有些落寞的模样,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沉重,忙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哪里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然儿别为这个闷闷不乐的了。”
我在双奇镇时,孙仲景向我们说过顾家的事,那时听他道英国公长子已然为国捐躯时,不过是他人传言里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这些事从辰逸口中说出时,他眼底掩不住的沉痛之色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件事对他,乃至整个顾家的打击都太过沉重。
当日我与阿楚、辛夷和孙仲景在无回谷遇上北戎鞑子阿谷一等人时的记忆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无回谷之战。
我内心有些纠结,当初我们几个都伤的不轻,离开定雁城后,各种麻烦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回谷那档子事不知不觉便被我们抛到脑后去了。
直到今天,可以称得上是误打误撞。而我发现自己甚至无法确认,辰逸对这场战役的记忆与我们从阿谷一那里听来的有多少出入。
辰逸绝不可能放过与这场夺了他大哥性命的战役有关的任何一个谜团,但如果我真的合盘托出一切,放任顾家调查,又是否会给他们带来灾祸呢?